[一冊] 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（班傑明的奇幻旅程）

 

書名：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
中譯：班傑明的奇幻旅程
自譯：班傑明‧巴頓怪有趣的個案
作者：F. Scott Fitzgerald
出版：Scribner
原始：1922年五月27日，《Collier’s》週刊。

  F. Scott  Fitzgerald的短篇小說約有160篇，今多不存（刪掉了還是水銷了），因為很多都是他為了籌錢快速趕稿趕出來的；如果讀者知道Fitzgerald的個性，真的很多篇章你也不會想看，Fitzgerald是慢工出細活的典型，用字遣詞像金針刺穴，非常的精準但費力，換句話說他如果急就章趕出來的作品，可能真的欠水準，連選字都沒有時間。

  Fitzgerald的短篇小說元人從來沒有談過，為什麼開篇就這麼嚴肅？因為第一篇挑的就是他的「奇幻作品」，〈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〉（班傑明的奇幻旅程）。這篇小說在他當代文藝圈（1922年）就已經很受歡迎，出版選集時常用於表題作；2008年改編電影又迎來新一波的讀者潮，甚至還出了單冊一篇的版本，元人就是因為這個版本決定要講這篇。

  〈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〉是一個需要想像力的故事，主角Benjamin Button一出生就已經七十歲了，他的一生是像「倒吃甘蔗」在過，越活越年輕，到死時是零歲。作者一開始說Benjamin Button一出生就七十歲，那是他的故事設定，讀者千萬不要和我一樣，以為主角一出生就意識到說，「啊，我七十年之後會死！」沒有這回事！沒有。本篇故事作者是用上帝視角在敘事，故事中的人沒有任何一位知道Benjamin Button只能活滿七十歲，請安心服用。

  在講故事以前交給大家一支定海神針，就是Benjamin Button年齡的算法。故事當中作者常以主角的年齡當做定位點，提醒大家說「他現在過到什麼人生階段，因為他的特異遭遇到什麼福利或困擾」，所以Benjamin Button的年齡一定要清楚。元人的想法是這樣的，他的年齡要用雙重表示，出生時是0 / 70歲，死時是70 / 0歲；5 / 65歲時跟祖父成為忘年之交、20 / 50歲時讓耶魯大學嫌老，不得其門而入，類似這樣子的表示法。斜槓的兩邊加起來總是七十歲，但左邊是現實年齡，右邊是故事設定，這樣子看小說就會非常好懂，作者的設定也會很好瞭解。

  全篇故事分成十一小節，故事當中Benjamin Button經歷了約是六十年的人生，從1860年到1920年，Fitzgerald說自己在寫一段歷史，確實也沒有錯，六十年中間一些風雲變化的政經趨勢都用到了，而故事焦點只是一個「從老活到年輕的人」，這個寫法還滿不賴，很收斂、很沉穩。不像黃易每次下筆就動輒要幾百萬字，年代跨越多久自己卻沒在想，書名《大唐雙龍傳》根本唐朝的根基都未穩。

  十一小節裡面，第一第二小節最差勁，撐過去就好了。Benjamin Button從0 / 70歲到60 / 10歲的人生歷程，是出生這段最糟糕。作者說這個老嬰兒出生就滿頭的白髮隨風飄揚、烏煙色的鬍子也長到很誇張，講話還人小鬼大，要求老爸幫他買一身舒適點的衣服，順便弄張安樂椅，因為他這身「老骨頭」不堪折磨。

  Benjamin Button的年齡為什麼要做雙重表示？因為他在人生的每一階段都會因為「既老又年輕」遭遇到不同的福利和挫折，既老又年輕讓他的角色設定變得含糊，玩到太誇張就會像開頭這樣——剛出生的嬰兒怎麼知道什麼是「安樂椅」呢？看到闖進育嬰室的人就馬上知道這是你老爸？如果一出生就有七十歲的智能，看到護士阿姨好漂亮，不撩嗎？這種種種種都是問題。

  第二小節最誇張的點是，Benjamin Button的個子居然有五呎八吋（約173公分），那我就想，這傢伙的媽媽到底怎麼生他出來的？出生之後又到哪裡去了，是關在一個，貼滿黃壁紙的房間嗎？（喂）第三小節的時候有提到Mrs. Button，只有一句，更多的戲分是他的祖父，這個5 / 65歲的小老頭因為特異的體質和祖父成為忘年之交，這並不意外但是特別寫出來又很有趣，兩個人可以一起吸煙斗什麼的。

  跟著下去的重頭戲，是隨著故事主角越長越年輕，他的盛世風華也宣告來臨，20 / 50歲的時候因為一張老臉而能和一見鍾情的Hildegarde Moncrief順利結婚（不顧岳父反對），然後接掌老爸的公司又得心應手，事業蒸蒸日上，業務在十五年中間翻了兩倍。看到這裡讀者可以發現，雖然Benjamin Button在人生的每個階段（出生、求學、婚姻等）都受到挫折，但因為他是年輕有為的富二代！很多挫折只要用錢就弭平了，或者回想起來這根本就不算挫折！只是外貌霸凌而已，如果我是這樣百事可樂的富二代，我才不會在乎人家嫌我老，真的。

  跟大家一樣，Benjamin Button的人生在30 / 40到40 / 30中間最歡，50 / 20開始走下坡，不是因為他老，而是因為他小，循環走到底其實大家都一樣。我們是「老人安養」，他是「小人安養」，有差嗎？55 / 15歲智力退化到跟小孩齊同，60 / 10歲幾乎已經回到嬰兒時期——嘿，所以作者說「他一出生就已七十歲」不是指他能活滿七十歲，就算倒吃甘蔗也還是有失智症的問題嘛！雖然前面兩小節失手，但後面越寫越好，這也無怪乎本篇故事流傳將近要一百年，還是有恁多讀者在追，確實經得起時間的考驗。

  這次的故事就說到這裡，F. Scott Fitzgerald元人只講短篇。問我為什麼？很簡單嘛，除了《The Great Gatsby》（大亨小傳）你會想看他其他長篇嗎？村上春樹先看我就跟著看（任性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