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奇俠260：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（二十九）

　方紹德在嵩山山頂遇見了金羅漢，如果讀者是用速讀（省讀）的方式來看前面那些情節一路看到這裡，會覺得不肖生寫作乏味無聊，不過就一個「鬚髮如銀的老者」（金羅漢出場的形容），為什麼要舖哽舖那麼久？

　可是瑞凡，不肖生的厲害就在於前面舖的那些哽啊！是你自己看太快好不好，民初舊派武俠不能用速讀法來讀的。

　金羅漢和方紹德的對話也是一長串，不需要抄書，元人直接把大意講出來就好了。金羅漢出現在方紹德面前，第一句話是問他說：「老兄（方紹德）是從山頂上下來的嗎？」方紹德看這老叟，明明年紀一大把，居然跟他出現在相同的地方，想必是道法高士，正待請問姓名，金羅漢又說：「老兄既是從山頂上來，看見我的兩個小徒嗎？」

　方紹德覺得很爆笑，這嵩山山頂除了我沒有半個人，哪裡有「兩個小徒」可以看到？這個阿伯是老人癡呆嗎？雖然心裡這麼想，並不好意思直說，嘴上應付道：「未曾看見兩位令徒！」

　金羅漢這時候開始演戲了，狂酸方紹德：「這就怪了，我那兩個小徒今早回來對我說，有一個大本領的人，願收他們做徒弟。他們聽了歡喜，就把我家養的一隻金錢豹、一隻梅花鹿，拿去做拜師的贄敬。我不答應他們，追了出來，誰知他們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，只好親自上山來尋找！我倒要看看是怎樣一個有大本領的人，為什麼要搶奪我的徒弟去做徒弟！」

　這段話真的打到重點，方紹德真的專門搶人家徒弟。不肖生先把胡大個子跟盧瑞的事情放在前頭，方紹德護衛隊的事情放在第二，然後講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一對照，這種屁孩個性完全沒改！喜歡抓老鷹炫耀，喜歡搶人家徒弟，年輕時候是這樣，年紀稍長也還是這樣！只是普天之下，除了金羅漢以外，根本沒有人可以給他挫折，所以方紹德後來都是很囂張，自命一派宗師。

　方紹德讓金羅漢講到痛腳，完全理虧，原本不介意的事情又拿出來講了。什麼事情？就是神鷹丟石頭這件事。他說：「老丈不要當面瞧不起人！我並不知道那兩隻背脊朝天的扁毛畜類，是老丈的高足；當然有說過願收他們做徒弟的話，並沒有搶奪的意思！（騙肖）不過那兩隻扁毛畜類，既是老丈的高足，就不該教他們拿石頭打人！（你明明就不在意）我以為是山野之中沒人管束的東西，所以犯不著跟畜牲較量；若早知是老丈的高足，也不放他們過去了！」

　對照前文我們可以知道，方紹德一路過來都幹了什麼好事？心裡都講了什麼O. S. ？他本來是打算，雙神鷹的主人如果「出言不遜」，就要強取豪奪，而且還不能算他錯！不是嗎？現在怎麼了？一口一聲「老丈」叫得倒好聽，怎不把「忍法三日月劍」再拿出來使使？原來只會砍樹跟嘴砲。

　下一回筆記，金羅漢將要揭露雙神鷹跟方紹德之間的輩分差異，叫來雙神鷹當場對質。方紹德在沒人的時候囂掰得要死，叫他一打三馬上摸摸鼻子走了，真他媽沒種。

　欲知後續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