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9月9日 星期日

江湖奇俠37:武功高也救不了自己的兄弟

 向樂山因為偷褲大審判,惹來羅新冀會面,因此得到拜師機會,在羅新冀家住了半年,很得到不少的本領。歸到家中,大哥向閔賢不願意向樂山再到處好勇鬥狠,叫他跟他二哥向曾賢到衡陽書院讀書,一讀兩年多,又將返鄉。

 向樂山和向曾賢都是愛書之人,兩年多以來收購了不少的舊版書,每人有二十六箱。向曾賢的藏書與向樂山不同,因他是有蓋藏書章的,他的藏書章刻著「樂知山房藏書」六個字,這是後文的關鍵線索。

 向樂山和向曾賢離開衡陽書院時,兩人各有二十隻大皮箱,裡面裝的全部是書!但也就是這個書壞事,讓向曾賢在河中央吃板刀麵、餛飩湯,兄弟二人從此死別。

 兄弟二人離開衡陽書院時,雇了兩條民船裝載書箱,一人坐一條,包運到平江梧口岸,這是壞事的第一點,向樂山會武,向曾賢不會,兩人面對陌生的水路,不應該兄弟沒有個照應。

 壞事的第二點,裝書的大皮箱極重,每隻箱子要兩名腳夫齊抬,儘管如此,還是抬得汗流氣喘。腳夫爭論要加力錢,說:「箱子裡裝的不是衣服,一定是金銀珠寶!」碼頭上的習慣,搬運金銀的力錢,每挑每抬,比搬運穀米什物,須貴三成。向樂山沒有跟腳夫解釋,說裡頭裝的全是舊書,卻仍照金銀的力錢去給,結果一旁的船戶聽見了,弄假成真,以為二十箱舊書是二十箱金銀,就起了謀財害命的念頭。

 元人在這裡插一個話,通常船戶的水上謀殺案,有兩個方法對待受害者,一招叫「板刀麵」,一招叫「餛飩湯」。料理方法很簡單,板刀麵就是一刀殺了,乾淨俐落;餛飩湯則是全身綁紮,丟入水中,終究窒息淹死。

 向樂山因是個會武的,雖然不諳水性,尋常船戶並奈何不了他,可是向曾賢就糟糕了!不肖生雖未寫明他是如何身死,但終究就是死了,因為二十箱舊書枉送性命實在很不值得。

 向樂山獨自回家,跟大哥向閔賢稟報了二哥的死訊,就又孤身出門報仇。起先在衡陽的船幫充當船夥,想從此發現仇人的蹤跡,誰知荏苒三年一無所獲,最後還是靠著笑道人的幫忙,才能夠將惡賊繩之以法。

 笑道人這次出場並未裝成乞丐,不肖生形容他是「一個遊方道士的裝束,頷下一部花白鬍鬚,年齡約在五十歲上下;說話聲音宏爽,滿臉帶著笑容。」我們第一次看到笑道人,是他要收柳遲為徒,柳遲是笑道人第三十六個徒弟,那時他已年紀很不小了,道行也比較高深,完全是風塵異人的樣子──這時候倒還比較正經不作怪!

 笑道人故意製造機會和向樂山相遇,在嶽麓書院跟他搶房間睡,其實就是為了要幫向樂山報仇,並且收他為徒。笑道人和向樂山見面相識之後,先是展現了道法,帶著他騰雲駕霧直上雲麓宮。雲麓宮之前也有提到,就是金羅漢的雙神鷹去偷吃臘鹿腿的地方!笑道人帶向樂山上雲麓宮,也不算是沒有淵源,不過這不是本篇重點。

 笑道人在向樂山面前展示了法力,刺激他靈光一閃,知道面前這個師父神通廣大,要替二哥報仇有望了!只是笑道人一向「真人不露相」,他要幫忙也絕不會明講。從雲麓宮下來之後,他又運用仙法,帶向樂山到長沙城的八角亭,一間小點心店子裡吃宵夜。

 向樂山在點心店子吃了一大盤饅頭,吃到實在吃不下了,笑道人又叫他去睡,就睡在小夥計平日所居的閣樓上。來到樓上,向樂山看到一個極大極粗劣的木櫥,裡面放的全部是書!

 奇怪呀,明明是個點心店子,為什麼店夥計住的閣樓上要放書,還是好大一櫥!隨手拿一本起來翻,就油燈下,拍去了灰塵一看……不得了哇!居然書面上蓋有「樂知山房藏書」的圖章,再翻看幾本,本本如是!

 至此向樂山知道,那個會仙法的道人(他不知道那是笑道人)有意促成他報兄仇。半夜裡捉賊捉贓,押送公堂,果然點心店主人是當年殺害向曾賢的凶手之一,叫做張鬍子。

 元人在這裡插一個話,向樂山小時候「飛磚頭打知府」差點給當成少年犯,是嶽麓書院的主人羅慎齋出面幫他擺平的;幫二哥向曾賢報仇不得,茫然失措之際,又是因為到嶽麓書院借住,才認識笑道人的!緣份這檔子事,說它不奇妙它還真是奇妙。

 張鬍子給官府處決之後,向樂山結束了流浪生涯,回家向大哥向閔賢稟告此事。這個向閔賢之前很少提起,如今向樂山回家團聚,他也已經病在垂危了!只是僥倖聽得弟仇得報,總算能夠含笑九泉。安葬了向閔賢之後,向樂山又去探望師父羅新冀,才知道師父也已駕鶴西歸好多年了!

 向樂山雖然追凶追到張鬍子,卻還有一個叫做林桂馥的,不知所蹤。他聽說林桂馥是廣西人士,就想裝做遊學的學士,來去廣西走一遭,卻不料因為接連的變故,憂傷積勞,讓他生起一場大病,投宿的火鋪不讓他住,叫他「要死就跑到外面去死!」

 向樂山此時是真的孑然一身了,如果就這麼死去,倒也不足惋惜。可是天意自有安排,向樂山了卻了這些塵緣之後,才是真正修道成仙的開始!下一回筆記,會講到向樂山與解清揚的相遇,還有玄妙觀的智遠禪師。向樂山小傳已近結束,再來要接棒的是少年和尚「朱復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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