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3月27日 星期三

江湖奇俠334:不肖生說「刺馬」故事(之四)

 這一回筆記從原書第八四回開始,簡單記要。施星標帶了鄭時的信去山東找馬心儀商量,兄弟三人在出發前又有許多計較,總之就是提防馬心儀翻臉不認人,會殺人滅口。但是鄭時是個權謀者,他的沙盤推演怎麼算,算不出馬心儀有殺他的理由,而施星標是鹽梟兄弟當中最不啟人疑竇的,由他傳信最好,所以施星標一路無事到了山東,向結拜大哥馬心儀遞出二哥(鄭時)的信,馬心儀果然沒有不認人,但是也沒有什麼好的答案,就只是叫施星標暫留山東,等到有好的空額給他補缺,是個緩兵之計。

 鄭時雖然是一個謀略者,但他畢竟不是一個政客,馬心儀的手腕跟權謀,不是鄭時可以猜想得到的!當鹽梟做買賣,說打就打說幹就幹,那有這些囉嗦?可是馬心儀偏偏從他們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招,這可是城巿老鼠與鄉下老鼠的分野,施星標更難懂得。馬心儀安排施星標好吃好住,單純就是為了不讓他洩露之前的結拜情事———四川鹽梟都是血性漢子,吃軟不吃硬,硬來的話馬上東窗事發,軟性收買反而效果好。施四是個實心人,他看自己沒出事,能在藩台衙門裡白吃白住,便認定大哥馬心儀是個好人,至於遠在四川的二哥跟三哥呢?說好要寫信回去的?糟糕,山東人生地不熟,不敢找人代筆,自己又不懂寫字,只有一拖再拖,等有機會見了大哥面,請他寫吧!可偏偏是,馬心儀只傳令不見人,除了初到那時見上一面,再來就沒辦法私下聯絡了。

 在這裡補述一段,元人一直有印象,張汶祥刺馬事件,馬心儀是個大胖子!可是之前卻說他長得好,肯經營,這是怎麼回事?拿張徹電影來比喻,馬心儀應該不像狄龍那麼帥,但之前的描寫說他是個帥哥?現在看到了,馬心儀原本是像狄龍一般帥,那是在他當知府的時候。施星標第一次見他面,三兄弟逼他結拜,那個時候他不但很帥,還很憔悴憂鬱,因為不知道落入敵人手裡,究竟是死是活?後來他官運亨通,飛黃騰達,當初的帥歐巴已不再,養成了一個大胖子。所以張汶祥刺馬故事,從這裡開始,馬心儀就已經是個大胖子,但不妨礙他之前的帥,以上。

 施星標在山東沒住到幾個月,山東巡撫出缺,馬心儀從藩台升巡撫,讓施星標當一名巡捕。施星標聽說大哥當「巡撫」,自己當「巡捕」感覺很高興,因為只差一個字嘛!他以為「巡捕」是封疆一品大臣,就像孫悟空以為「弼馬溫」是天庭的交通部長一樣。這種事情本來很容易識破,但施星標從來只聽不想,他在山東又沒有熟人,四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是馬心儀的遠房親戚,沒人敢招惹他,自然也得不到消息。

 說到底來施星標當了巡捕,不是也算漂白嗎?其實差多了。當初鄭時的擘畫,馬心儀升官要招安他們,是說三兄弟起來當軍官,手下當官兵,大家一起做好人,拿錢用A的不要打打殺殺,是這樣子的規劃。現在變成施星標當一個小小的「巡捕」,那他們的手下呢?不要想了。

 「刺馬」故事講到第四回,讀者是不是有發現,張汶祥此人離紅蓮寺已經越來越遠?施星標讓馬心儀拖住,鄭時、張汶祥等不到消息,只得遣散手下兵將,還原光棍一條,這時「刺馬」故事才開始有點眉目。讀者試想,如果張汶祥手下還一堆兄弟靠他吃飯,他這個「刺馬」應該是埋伏狙殺,聲勢浩大,怎麼會搞到馬心儀像是死在陰溝裡,還要張汶祥自首投官,才把箇中案情曝露出來?施星標走山東投靠馬大哥未果,鄭時就已經要下決斷遣散兵將了,因為自己打算漂白,又不敢對兄弟承諾,只得取中間值,拿些現成銀錢把手下親信遣散,好在這一路聲勢下滑,死的死也沒剩下多少(喂),過後鄭時和張汶祥恢復單兵身分,已不再夢想當什麼兵馬大元帥了。

 這一回筆記根本沒抄書,講了一堆自己的想法,比抄書還邏嗦。欲知後事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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