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奇俠238：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（七）

　《江湖奇俠傳》原書第六六回「盧家堡奇俠搶門生　提督衙群雄爭隊長」，回目的前半段已經交代清楚，就是白衣人方紹德潛入盧家堡劫走盧瑞，還把孽蓄胡大個子打掉了幾顆牙齒，就這樣子。元人往後翻書，發現，好像都在講方紹德！所以盧瑞的人物小傳已經講完了嗎？給人家劫去做徒弟，當了幾年大師兄，不知道為什麼犯下淫戒，就讓師父逼著自殺當砲灰？這算什麼！

　再來的故事，從清代湘軍名將鮑春庭（霆）的部將孫開華開始講起，居然也不是要講孫開華！還是要從孫開華的身上牽連到方紹德去。不肖生太習慣也太依賴這種劈竹剝筍法，真正要寫的角色都神神秘秘、旁敲側擊，不是想寫的角色全部大張旗鼓，看得讀者眼花撩亂，老實講這招真的很爛。

　同樣玩劈竹剝筍／烘雲托月，老舍的短篇〈斷魂槍〉可為最佳例證，「沙子龍一氣刺下來七十六槍」總共也只有一句話，如何顯得出厲害？就是要大力描寫次要角色，藉以烘托主要角色，這個老舍做得太好了，好到自己也寫不下去（噗）。〈斷魂槍〉的篇幅如此之短，總共只夠一口仙桃，實在遺憾。

　好，所以故事從孫開華接續，要講什麼呢？要講提督衙門群雄爭隊長。提督衙門跟孫開華有什麼關係？有，孫開華成就之日做到廈門提督。大家現在要釐清故事主線喔！不肖生要講「提督衙門群雄爭隊長」，卻不講群雄，先講提督是誰，廈門提督孫開華，年輕時是個無賴潑皮，爛賭鬼軒轅三光，親兄弟三人一樣的差勁，真不枉費父母親教得好！給你按一個讚。

　孫開華的父親死得早，母親雖是賢德，孩子卻教不好（這是賢德個鳥？）三個男孩子身體都強壯，但是個性桀驁難馴，讀書不下心，又不願學手藝，他們的母親只得規定，每人每日打多少柴、捕多少魚，做為貼補家用，可是兄弟三人本事大著呢！打柴捕魚總不是問題，重點是進度交代到了，賺來的錢十之有九都進賭場，只留一成孝敬母親。教出這樣的孩子，母親能叫「賢德」，我看那些鬥雞走狗，混夜店跑趴踢的都可以洗洗睡了。

　不肖生講孫開華這段故事，是要講他如何從在地古惑仔混到廈門提督，感覺就像陳浩南一路玩幫派玩到銅鑼灣扛把子，只是過程比較快。孫開華的天下雖說是戰功，硬刀硬槍幹出來的，但是不肖生的重點在於，孫開華葬母，錯有錯著，無意間靠風水發家！這段故事閒閒寫來倒還有趣，只是插補生硬，模糊了焦點又打亂了節奏；若不是元人存心寫筆記，把這些旁枝末節一一都釐清，讀者自己看，那可是有得搞的。

　欲知孫開華葬母如何能發家，請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