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2月26日 星期五

江湖奇俠164:爬山也可以很有梗

 上回筆記說到,湖南長沙有座高聳入雲表的山,山巔長著一棵奇大白果樹的山,她的名字叫做隱居山,據說清初的時候有幾個明朝遺老隱居在裡面,叫做隱居山。

 我們看這些樹呀山的描寫全然不稀奇,其實整部《江湖奇俠傳》最重要的梗都在裡面,早就破題了。Ed McBain在八十七分局故事《Killer’s Payoff》裡面,有安排一段夫子自道,說看小說的時候,每一本書的第一章第一段一定要用力看、認真看,因為會埋很多很重要的梗。他說得沒錯,連《江湖奇俠傳》這種超級大部頭的章回小說,第一回開始這幾段也是有埋梗。

 隱居山,有明朝遺老隱居在裡面。本來我們不知道,現在倒可以回頭想想,活了一百二十歲的黃葉道人,他姓朱耶!他不但是明朝的遺老,還是明朝的落拓王孫,也許黃葉道人就是在隱居山成的道,誰又能說不是?還有金羅漢,金羅漢跟黃葉道人同等級,搞不好金羅漢的「前世」(噗)就是明朝的大將軍之類的呢?也非常有可能,一文一武,兩個人都是崑崙派的祖師級人物。

 不肖生又說,隱居山橫跨長沙、湘陰兩縣,長只六十餘里,高倒有三十餘里。從湘陰那方面上山,雖遠幾里路,然山勢稍緩,走得不大吃力;從長沙這方面上去,就是巉巖峻峭,不是精力極壯的人,決沒有能上去的!

 元人這樣重提隱居山,是發現這座山跟柳遲的故事相當有關係。一座山橫跨湘陰、長沙兩縣,湘陰那邊就好上山,所以他們的鄉民體力不會太好;而反過來講,長沙這邊呢?連爬山都不好爬,又非要常上山的話,縣裡的漢子一定個個都精壯結實,再講深一點,好勇鬥狠!作者一再一再的暗示,湖南長沙地靈人傑,隨便抓一個農夫戰鬥力都不會只有5(喂),因為他們的環境,連爬山都在鍛煉人!

 而從明朝遺老這個梗切入,可以聯想到獨孤紅的《無玷玉龍》和《關山月》。《無玷玉龍》裡面,主角郭懷是讓兩位奇人養大的,一個是明朝的郭將軍,一位叫海皇帝姓「懷」。其實元人懷疑獨孤紅是套用前輩郎紅浣的故事設定,因為郎紅浣書中有一角色「海盜之王」,「無暇玉龍」郭阿帶!因為沒有直接證據,先且不提。

 不過郭懷的兩個師父(也是養父)似是也隱隱透露出明朝遺老的味兒,這麼一竿子打翻下去,我們假設郭將軍跟海皇帝「懷」都是明朝遺老的話,那不就很像是說,黃葉道人和金羅漢共同養育了一個曠世奇才,讓他長大後準備反清復明的嗎?

 而在後來續貂的作品《關山月》裡面,郭懷半路冒出來的師弟「關山月」,他最初開始的武功鍛煉,就是爬山!莫名奇妙,為什麼練武功要爬山?其實不是練武功才爬山,爬山是為了鍛練體力。從不肖生在故事第一回的描寫來看,山陡峭人強悍,用這個觀念去套用獨孤紅的《關山月》就可以很容易理解。

 下一回筆記,從隱居山帶入柳大成夫婦。柳大成夫婦即是柳遲的爸媽,這些段落之前都大幅跳過,因為柳遲的故事在一開始並不是很重要,不肖生講到「清虛觀奇俠大會師」之後,跟著是「一打趙家坪」,然後義拾兒楊天池等人的人物小傳「倒敘前情」一扯開來就沒完沒了了!

 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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