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8月21日 星期三

[說短] 松本清張的〈恐嚇者〉(恐喝者)




篇名:恐嚇者
原文:恐喝者
作者:松本清張
收錄:共犯者
臺版:2010年四月初版(新雨)
原始:昭和三十九年(1964)十月


 同樣收錄在《共犯者》的一則短篇,叫做〈恐嚇者〉;和〈共犯者〉一樣屬於快速球的敘事方式,結局不甚出奇,沒有大逆轉,但是很有話題。以下照慣例,先來一段劇情簡介:

 尾村凌太是拘禁在K看守所的少年受刑人,因著一場暴雨洪災,得到機會趁亂逃離。逃離的途中他私闖民宅,遇見了慌張失措的美麗人妻。尾村凌太在洪災當中救了人妻的性命,但也造成一場誤會,救活對方時他正在施行人工呼吸,兩人都半裸著,人妻以為凌太趁亂強姦她,事實上沒有,然而想解釋也已來不及。

 尾村凌太逃離之後四處流浪,來到九州深山擔當水壩工程的搬運工人。偶然的一個機會,凌太與之前造成誤會的美麗人妻再度重逢,原來她叫多惠子,是A電力派駐所所長的妻子,陪著丈夫來到當地任職。

 凌太對多惠子念念不忘,利用下雨天休工的機會,私下找多惠子再續前緣。卻沒想陰錯陽差之下,讓思慕的多惠子當成挾恩相求的「恐嚇者」,莫名奇妙從人妻手上拿到五千圓的遮口費……

 同一本短篇選集,溫習了〈共犯者〉與〈恐嚇者〉,當然結局的情理之中是讓人覺得稍微遜色,可是松本清張的小說魅力其實不在於結局逆轉,而是在於情節舖陳的合情合理。

 回頭來看,其實〈共犯者〉和〈恐嚇者〉的情節設計都很詭異,算得上奇情,為什麼在清張寫來讓讀者感覺清淡如水?其實是因為故事設定非常合理。尾村凌太是不良少年,竹村多惠子是良家婦女,尾村凌太覺得揭過便罷的事情,對多惠子來說是人生的污點和陰影,〈恐嚇者〉的戲劇張力其實建立在男女雙方的階級對立和觀念衝突這二者之上。

 說它是愛情故事,元人也有憑有據,讀者請參看John Fowles的《蝴蝶春夢》(The Collector),同樣是把戲劇張力放置在階級對立和觀念衝突上面,看過《蝴蝶春夢》便不難瞭解元人為何說〈恐嚇者〉其實是愛情故事,尾村凌太其實偷偷愛著多惠子,可是多惠子呢?眼裡的尾村凌太只能是一個強姦犯,得了便宜還賣乖(請看他們兩人見面時,多惠子完全不聽解釋,五千元就拿出來了)。

 正所謂「泥人也有土性子」,凌太雖然出身低,給心愛的女人瞧不起也會憤而捉狂的,原本沒想到要幹的惡事,因為多惠子的誤導,讓他打蛇隨棍上,乾脆做起了沒本生意,當然這背後隱藏著的,還是想要一次一次地,爭取和多惠子見面的機會。

 看了清張的〈恐嚇者〉,除了John Fowles的《蝴蝶春夢》外,元人還想起一本小說就是吉田修一的《惡人》,《惡人》除了原著小說還有改編電影,元人比較偏好電影版本。

 松本清張寫〈恐嚇者〉篇幅過短,很多元素沒有辦法細細品味,再參考吉田修一的小說《惡人》,李相日導演的同名電影,再回頭品嚐清張的《共犯者》以及Fowles的《蝴蝶春夢》,其實就很容易明白,為什麼一次好心救人的行動,一種淡淡思慕的想念,會造成故事當中女主角的心理陰影,會讓尾村凌太變成「金色夜叉」,走上恐嚇者的不歸路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