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5月5日 星期日

江湖奇俠73:楊宜男雌劍誅旱魃

 本回筆記講到銅腳道人小傳最後一個插曲,講完之後故事就會接回歐陽后成上門相親給丈母娘看那段。楊宜男誅旱魃故事雖短,卻是精彩紛呈,不但講到了雌劍斬妖邪、碧雲禪師出場,還順便提到「旱魃」這個火氣很大的巨型殭屍。

 所謂「旱魃」是一種會帶來旱災的妖怪,元人簡單形容它為「超級晴男」。晴男所在之處不會下雨,旱魃所在之處連續幾年都不會下雨!在農業社會的觀點,不下雨農作就不得滋潤,無法收成,嚴重起來真會餓殍遍野,是非常恐怖的事情,所以「旱魃」的出現等於「旱災」的發生,要想快速解決旱災,把旱魃斬除會最快。

 楊宜男十三歲那年,安順府大旱,從四月到六月不曾落過一滴雨水。安順府知府張天爵山頂設壇、虔誠祈禱,連著兩天烈日之下長跪不起也不管用。聽聞終南山昭慶寺碧雲禪師,遊方到了安順彌勒院,遂誠心相求,希望這位有道高僧能夠伸出援手,拯救安順府的百姓生計。

 終南山昭慶寺碧雲禪師於本段故事首次出場,原來他是一位已經高齡二百四十歲的老禪師(可依此推算黃葉道人和金羅漢的修為、年齡),陝西人稱他為活神仙。根據碧雲禪師所說,安順府今年大旱並非應劫天時,而是地面上有旱魃做怪,此時旱魃氣燄正旺,無人能動得他分毫。

 碧雲禪師三世童陽之體,遇上旱魃這個發火妖怪,以火遇火,未曾施展先受其害;要說不跟旱魃衝突,自行設壇祈雨,奈何牠氣燄囂張,絲毫動彈不得。唯有一計,就是要請出安順府境內的純陰之寶,即是年方十三的童女楊宜男,以她的雌劍來將旱魃斬殺,則安順府大旱可得解救。

 楊宜男誅旱魃事其實只有「一擊必殺」,沒什麼好寫的;本則故事的妙處是在於幾處舖陳,第一個梗是知府張天爵登門求見,楊媽媽以為她老公(即楊宜男的爸爸楊鉞胡)在雲南搞事東窗事發,官府上門抓人,嚇得想從後門逃跑!還是楊宜男冷靜從事,知道要抓革命份子不會勞動知府親自上門,這才沒有貽笑大方。

 再來是故事的穿針引線人,碧雲禪師從彌勒院借將的一位聰明小和尚,這位小和尚非常重要,因為他負責當誘餌,要引旱魃一路狂奔,來到祈雨壇前,進入楊宜男射程之內,才能請動雌劍一舉殺之!碧雲禪師在他手中畫了兩道硃砂靈符,一道是掌心雷(可以嚇阻旱魃些時)、一道是及時雨(削弱旱魃體力)。雖則如此,那小和尚也得是個短跑健將!因為旱魃雖然是隻關節如木的發火殭屍,體長卻有丈餘,雙腳奔跑就算不利便,可是牠的腿特長!小和尚若是跑不贏旱魃,真的只有死路一條。

 瞭解大致情況之後,元人抄錄幾段原書對於旱魃的描述,文字樸實而生動,透過小和尚的眼光來敘述。首先是旱魃出場:

 且說,小和尚雙手握了那兩道符,一口氣跑到那座山底下,祇將咒詞唸了兩遍,就聽得山上一聲狂叫,接著便是一陣呼呼的響聲,與房屋失火,被風刮著火嘯的聲音相似。小和尚朝山頂一望,祇見一個丈多高的紅人,渾身射出二三尺長的火燄;兩目如電光閃爍,血盆大口裡伸出寸多長的四個獠牙,好像能將整個的人,囫圇吞下去的樣子!

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江湖奇俠傳》v.2 p.117


 再來看到旱魃讓掌心雷打倒之後挺起,小和尚偷偷看牠,是個什麼模樣。

 小和尚仗著右掌中還有一道靈符,膽量比先時大了些,旋跑旋回頭看那怪物,身上的火燄又高到二三尺了,行走不像人的腳步,周身骨節彷彿木像,不能轉動;兩腿硬梆梆的,祇能聳著肩頭,一上一下的向前蹦躥;頭頂上亂叢叢的紅髮,分披在肩窩上;兩隻耳根上,似乎懸掛了一些紙錠,紙錠上也有火燄射出,卻沒有把紙錠化去;相差還有五六丈遠,那怪物就朝前伸著兩手,準備抓人的樣子,兩爪尖銳與鷹爪相似!

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江湖奇俠傳》v.2 p.117-118


 楊宜男誅旱魃的故事就講到這裡,銅腳道人小傳做一結束。碧雲禪師離去之前,又丟了一個新的伏筆出來,他說這次誅除的旱魃只是一個小怪物,真正的大尾鱸鰻在他所駐錫的終南山上,而且光憑楊宜男的一人一劍不能誅除。

 這段話不就很明顯了嗎?碧雲禪師在暗示,下一次見面的時候,就是楊宜男要帶老公歐陽后成來殺妖啦!雙劍合璧正式啟動。

 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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