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6日 星期五

江湖奇俠32:向樂山的頭髮摔

上回筆記說到,向樂山八歲時跟二哥向曾賢,因為府考的糾紛(知府收賄,內定人選),聽了落榜書生的激動話兒,拿著兩塊磚埋伏在大道上竟然要「打死知府」。向樂山年紀小、氣力輕,雖然當刺客膽大包天,畢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三兩下就給隨從手到擒來了──而這,可怎麼辦好?

 元人常說「英雄無敵,政治其敵」,十三太保李存孝那麼銅皮鐵骨的硬底子,遇上他四哥暗中陷害,五馬分屍怎麼也都死了!那向樂山只不過是個八歲小孩,又還沒修練武功,怎麼抵得上吏如油滑的貪官知府呢?

 幸好向樂山、向曾賢兄弟雖然不才,他們的大哥向閔賢卻有後台。前一回筆記說到,掌管嶽麓書院的羅慎齋,這場風波居然是他擺平的!書上說這羅慎齋,天生下來的古怪脾氣,最是痛恨貪官污吏,莫說自己沒本事,也要跟岳州知府對抗到底,而他羅慎齋還是個有名聲有地位的!

 因政治事件而惹起的風波,到頭來還是用政治手段解決。原來這一任的學差是羅慎齋的學生,岳州府辦府考,學差是可以監管的,因此學差受了老師之命,要插手管向樂山兄弟二人事,岳州府絕不敢推託不理。因此學差動用「惡勢力」,硬逼岳州府吞下這苦湯(其實也只是還他們一個公道),還讓向樂山兄弟入了學,成為他的門生,這場學運風波自此告一段落。

 向樂山和二哥入學之後,兩人因個性相異,發展也不同。平江人向來好武,只是因為向家世代讀書,不重武藝,所以沒請拳腳師傅在家教習。而今因為學運這案子,向樂山啟發了學武的興趣,向閔賢也請了師傅在家裡教,向曾賢體弱,練沒幾天就嫌吃苦不練了,往後繼續讀書;向樂山卻是一個好武的,日夜勤練,朝夕不輟,本身又是適合練武的良質美材;才練了一年半載,方圓十里已經沒有當得起的教師了,於是向樂山自行苦練,一晃五年,來到了一十三歲。

 向樂山渡過這五年的光陰,外貌上最大的改變,就是留下了長長的辮髮。看倌須知,清朝男子的辮髮,跟賽亞人的尾巴是一樣的,在動武的時候,如果讓對手刻意抓著,就會變成致命弱點。拳術之中有一招叫做「順手牽羊」,是利用人家的辮子,順手牽住,只要用力往懷裡一帶!就能搞得對方頭暈眼花的,雞毛鴨血,要多狼狽有多狼狽。

 向樂山原本想把辮子割了(既然賽亞人的尾巴都可以剪掉 XD),可是又覺得「身體髮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」,不敢隨意斷髮。但是這辮髮留著始終都是累贅,好不好想個方法,能把劣勢轉變成優勢呢?

 向樂山想出的辦法是,把辮子當成身體的一部份,特意拿它來鍛煉,一旦煉成,不就像是多生一副手腳似的嗎?向樂山的頭髮摔,就是因為「鍛煉辮子」而造就的一門絕世武功。它跟《中華英雄》書中,鬼僕的「鬼辮鐵髮功」不同,鬼僕的辮子很短,只能拿來當鋼鞭用,頭髮散開如塵拂。向樂山的辮子卻是極長,像賽亞人的尾巴,這二者是相當不同的。

 向樂山練辮子功的方法,很像劉家良電影的土法煉鋼。他是把一根麻繩懸在屋樑上,辮子就結在麻繩上;硬著脖子,將身體前後左右,一下一下的倒過去。

 初練的時候,麻繩懸得高,便倒得不重;後來麻繩越放越長,身體便越倒越重,是這般不顧性命的,蠻練了兩年,這怕合抱的樹,祇須把辮尾往樹上一綰,向樂山一點頭,那樹即連根拔了出來。辮尾結著一大綹絲線,有時和人動手,向樂山將絲線握在手中,朝著敵人頸上摜去,一繞著就將頭一偏,敵人身不由己的,一個跟斗栽過了這邊。

 向樂山的「頭髮摔」練到功成,武藝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,這時他要離開平江,到外頭「尋師訪友」。武俠小說在平江不肖生這時,還沒有什麼「華山論劍」、「天下第一」這種事情,向樂山的觀念一如柳遲,只想找幾個武藝相當的師傅較量較量,如對方武藝更高,就拜他為師,繼續精進罷了。

 向樂山離開了平江縣界,第一站首先進入是瀏陽!這個好玩咧,平江瀏陽世代皆仇,向樂山進入瀏陽縣界,當然是因為瀏陽人也頗好武藝,只是平江人來到了瀏陽地,以後又會生出什麼曲折風波呢?當然,還待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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