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說短] The Second Gong

 

篇名：The Second Gong

中譯：鑼聲再起

收錄：情牽波倫沙（遠流出版）

文本：Problem at Pollensa Bay

序號：白羅短篇31

作者：阿嘉莎．克莉絲蒂（Agatha Christie）

出版：HarperCollinsPublishers

年度：1991年第一版出版

　「白羅探案系列」最後一則經過擴寫的短篇原型〈鑼聲再起〉（The Second Gong），終於我也看完了，在撰寫白羅短篇故事評介的過程中，總共碰到四次關卡，所幸元人都一一解決，接下來可以一路暢行無阻，按照出版的年代順序把短篇、長篇錯落有致地交代完囉！

　這次要談的〈鑼聲再起〉，元人一直感覺是克莉絲蒂的重要短篇原型，故事本身不挺出彩，但是影響後世甚大：故事當中敘述一個脾氣怪異，偏執到近乎瘋癲的莊園男主人Hubert Lytcham Roche，在一次晚餐之前讓人發現死在自己的書房之中，現場留有潦草寫就的遺書、讓子彈打碎的鏡子，還有一具不太自然的屍體。

　白羅老爹是受邀參加晚餐的賓客之一，或許讀者也感覺奇怪，怎麼白羅老爹受邀來參加晚餐盛宴，莊園男主人卻非常惡搞的，還沒喊開飯就率先死在自己房間（爆）？難道應驗了一句流行語，叫做「推理要在晚餐後」嗎？事實上是呢，白羅老爹並非不速之客，他的確是莊園主人邀請來的，只不過他來的目的不是吃晚餐，而是男主人透過書信跟他表明，他受到某人的暗中威脅，希望白羅老爹能來替他除害，可惜白羅老爹一如「東島長離」，慢慢吞吞總是來遲一步！

　這故事的詭計並沒有很出奇，基本上「舉槍爆頭」還有「疑似自殺」這種玩法，在白羅短篇系列第十六篇〈The Market Basing Mystery〉（貝辛市場奇案）就已經玩過了，那時候玩得還比較好！但是本則故事勝在人物設定，主要這個死者非常出奇。

　Hubert Lytcham Roche是Lytcham Roche家族最後一個男丁，膝下無子，只有一個外甥Harry Dalehouse和外甥女Diana Cleves和他有血緣關係，其中Diana Cleves又是他的養女，這兩個人以後最有可能繼承財產。

　Hubert Lytcham Roche因為身具古老家族血統，又坐擁家財萬貫，無疑地有一點瘋狂。例如說他對音樂很執著，誰要在這點上跟他意見不合，馬上就會讓他掃地出門，成為拒絕往來戶。

　再者他又很重視一天當中的「正餐」（即晚餐），在他莊園的賓客，早午餐怎麼樣隨便都沒有關係，但是晚餐一定要守規矩。在Ltycham Close（莊園名）裡面，用晚餐是一件莊嚴肅穆的事情，固定由男管家敲鑼，大喊「昇堂～～」（爆），鑼聲二響，若是賓客還未到場，男主人就會趕他／她離開，並且從此拒絕往來的。

　因此在眾家親戚眼裡，Hubert Lytcham Roche簡直是一個老瘋子，用一句書中的形容，他們說：「他（Hubert）簡直自以為是英國國王！地球上少了他就不會再度運轉。」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有趣的偏執狂，可惜甫出場就已經死了。

　好像Hubert Lytcham Roche這樣大權在握，生殺由我的人物典型，元人把它暱稱為「家族中的暴君」。克莉絲蒂小說有好幾部傑作都是從「家族中的暴君」遭人謀殺開始寫起，因為情節精彩，又有透露劇情之嫌，在此就不要訴出太多，只簡單告訴大家，那好幾部傑作當中，有兩本是跟埃及有關，其中一本不是白羅系列，有一本是在葬禮之後。

　講到「家族中的暴君」，元人想起之前看張愛玲小說，其實有出現過相當類似的人物描寫，但張愛玲寫暴君和克莉絲蒂有何不同？很簡單，張愛玲小說沒有謀殺，家族中的暴君（可能是老太爺或老太太）從頭到尾就是作威作福，把讀者和書中人都折磨得要死，他／她們自己卻是快活安樂。當時候我想，「克莉絲蒂還真是快意恩仇，看不爽誰弄個謀殺就得了。」

　而從「國王」二字，元人又想到美國推理大師Ellery Queen的一部名作，叫做《國王死了》（The King’s Dead）。這部小說跟〈鑼聲再起〉的架構非常相似，有一個老暴君，開槍殺人的詭計，但是Ellery Queen的布局非常精緻詭異，充滿解謎樂趣，光是「空蕩的房間為何凶器看不見？」這一條線索就夠讓讀者廢寢忘食了。

　第三個部份可能扯得有點遠，不過元人仍然想提，就是死者Hubert Lytcham Roche自殺留下的遺囑。這遺囑非常詭異，指明他的養女Diana Cleves說，如果Diana沒有依遺囑指示嫁給金融鉅子Gregory Barling（此人是死者生前摯友，正熱烈追求他的養女），他就要把財產全部留給外甥Harry Dalehouse！

　怪異的遺囑內容，是否跟犯罪動機有所牽連呢？元人不能說。元人能說的是，因為怪異遺囑引發連續殺人事件的小說，要算橫溝正史的《犬神家一族》是一經典！古老家族的陰溼秘辛，各懷鬼胎的財產繼承人……雖然克莉絲蒂起了個頭，卻不是專注於這方面，而橫溝正史卻有許多經典。

　圖片取自agathachristi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