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19日 星期六

江湖奇俠27:追魂奪命四重門

上回說到,桂武「終於」要帶同妻子甘聯珠逃家破門,但要逃出生天,需要經過甘家女眷四重門四道關卡的生死格鬥。

第一道門,就是桂武夫婦的房門,把守的「關主」是甘勝的妻子,甘聯珠的大嫂。以下引用原書描寫:

 桂武留神看門外,祇見甘勝的妻子,青巾裹頭,短衣窄袖,兩手舉一對八稜銅鎚,堵門立著;滿面的殺氣,使人瞧著害怕,全不是平日溫柔和順的神氣。倒豎起兩道柳葉眉,用左手的銅鎚,指著甘聯珠,罵道:「賤ㄚ頭戀著漢子,就吃裡扒外,好不識羞恥!有本領的,不須懼怕,來領受你奶奶一鎚!」

    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江湖奇俠傳》v.1 p.141

四重門當中,第一重門無疑是最好過的,甘勝的妻子武功雖然不低,卻是「外人」,就跟桂武一樣,所以在家中排名不會太好。甘聯珠自信武功能勝得過大嫂,儘管如此,還是耍了一下美人心機,先用好言相勸,讓對方疏於防備,爾後三招兩式輕鬆解決!就這敵我雙方而言,桂武夫婦破門,不是甘勝妻子的責任,所以她眼見贏不得了,就大罵幾聲放桂武等人過關。

這中間比較好笑的,反而是桂武本人的反應。看他死死抓著那條鐵棍,一聽大嫂講出羞辱人的話,整個人都硬了起來啊!書上說他「恨不得一棒把甘勝的妻子打死」,笑話,想當然很容易,問題是你(桂武)做不來啊!

第二重門是甘聯珠的生母「蔡花香」,也就是甘勝的正室,桂武的泰水(岳母)大人。蔡花香把守二重門,挺槍而立,甘聯珠離開一丈遠近,下跪求情,桂武這次可學得很乖,屁也不敢放一個,就跟著妻子下跪。

 甘聯珠跪著不起,她母親撒手一槍,朝甘聯珠前胸刺來;祇聽得丁當丁當一陣響,甘聯珠隨手將槍頭一接,原來是一條銀漆的木槍頭,槍頭上懸著一串金錢珠寶。被甘聯珠一手將槍頭折斷,那串金銀珠寶,跟著到了手中。她母親閃開一條去路,二人皆從斷槍底下,躥了出來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江湖奇俠傳》v.1 p.142

甘瘤子的《家變》大戲,最高潮迭起的就是在這棄家破門的生死格鬥,第一重門甘聯珠倚恃武藝硬食她大嫂,第二重門竟是母子連心,放水過關啦!雖然明知觸犯家法,蔡花香卻發揮智慧和勇氣,遊走法律邊緣(爆)來維護母女親情,這樣人性化的描寫是元人最受感動的部份,不禁撫掌讚嘆不肖生之人情世故通達,編劇技巧精湛。

第三重門是甘聯珠的庶母(二娘)來把守,書中並未多做描寫,甚至她手上的兵器都是重覆的,跟蔡花香一樣,倒提一條點鋼槍。

四重門之中要算這場仗最硬,因為二娘跟甘聯珠沒有感情,又有邀功爭寵的殺人動機,面對桂武夫婦,當然會使出渾身解數。

 祇見她庶母一抖手,槍尖起了一個碗大的花,連聲喝道:「來,來,我不是你親生母,不能聽妳的花言巧語!」旋罵旋用槍直刺過來。

 甘聯珠一躍避開四五尺,雙手一抱,說道:「那就恕女兒、女壻無禮了!」兩把刀翻飛上下,風隨刀發,滿地塵埃激起,如狂風驟雨,如萬馬奔騰,連房屋都搖動起來!

 桂武也帶發了性子,使動手中鐵棍,爭先殺上;一來欺他庶母是個女子,二來聽得甘聯珠說:她右膀害瘡,所以自己的膽壯起來。一鐵棍劈去,卻碰了槍尖,就彷彿碰在一塊大頑石上一般,鐵棍反了轉來,險些兒碰到自己的額頭上;虎口震出了血,兩條臂膊都麻了!暗地叫了聲哎呀!好厲害的傢伙!忙閃身到甘聯珠背後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江湖奇俠傳》v.1 p.144

這段描寫好笑的仍是桂武,他從一重門開始忍氣,第二重門是岳母,他跟著跪拜,第三重門跟他沒關係,手中的鐵棍抄著硬硬的,終於射出!因為他早就得到可靠消息,說她庶母臂膀害瘡,是個傷兵,武功再高也要打點折扣,趁著這大好機會,真是「有仇報仇,沒仇練拳頭」,怎麼可能不施展一下男性雄風!卻沒想到老婆大人所言甚是,庶母雖然只是一介弱女子,又帶傷把關,但你桂武是個什麼玩意兒!連打落水狗都打不下去哪!(笑)

說到底這關是怎麼過的呢?好樣的,居然跟車田正美的《聖鬥士星矢》一樣,由甘聯珠雙刀架住庶母的鐵槍,桂武「鑽轎底」偷溜過關!庶母雖然不忿,卻必須承認失敗,因此桂武夫婦險勝,連續過關三重門。

接下來第四重門!由祖母甘二娭毑把守,這可是真真正正的「生死格鬥」!甘二娭毑在甘家之中,武功僅次於兒孫,若非第三也可有第二,桂武夫婦此去萬無生理,究竟如何是好?

下一回筆記,真的真的(?)要把甘瘤子家的《家變》大戲做一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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