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矢種地。讀書是件要死要活的事

 

  香港四才子「金黃菜人兒」，金庸黃霑蔡瀾倪匡，現今已四去其三，剩下一個菜籃。

  蔡瀾的創作多是專欄集結，散文集結，他的散文多到可以出成系列，有「樂也」「趣也」「妙也」這些系列集子，都由蘇美璐做插圖，每系列足十本。元人特別喜歡「樂也」系列，開本的問題，抓在手上讀起來最舒服，

  蔡瀾的「樂也」系列散文，我盡全力搜集還是只得六本，缺一二、聽六八，其他全部入手讀罷又放飛，最後還能買到的《五樂也》，照相留個紀念。

  讀書是件要死要活的事——怎麼說？

  「讀那麼多書要死！」別人說。

  「讀那麼多書，要活。」我說。

  蔡瀾的散文，起先抓來是因為好讀——文字汆燙煮白水就裝盤上桌了，哪裡不好讀？隨便也讀個他十本八本，系列全搜集一時之間的事。結果你知道嗎，想看任何書，想看其中一本順便發願要讀全系列，就是死讀書的開始。

 「——讀那麼多書要死！」大家都曾經想過要一了百了。

  讀書當然要活，要有兵法，要有戰略運用，尤其當你讀書不為興趣（跟作者屬性不合）只是為了想爽（書很漂亮拿來看一下），一字一句讀起來都覺得牙齒在打架，那你還讀嗎？要丟你捨得嗎？這書真的有那麼差嗎？

  元人真的覺得，讀任何書都要先定出自己的步伐，不然你將讀不完任何一本書，不管那書有多好讀。寫真集好讀嗎？看兩頁沒露奶，又放下了。《小王子》好讀嗎？我還嫌它不是法文原文。死讀書就是會讓你雜念叢生，浪費時間讀不完任何一本。

  讀書第一個要件，先看書直印還是橫印。

  直印的書承載量小，比較容易看，尤其對臺灣人而言。因為太容易看了你以為自己有母語優勢，一連看了幾十頁，眼睛累脖子痠書放下來，再拿起時已百年身（我沒騙人）。

  橫印的書資訊量較大，尤其是原文書，一排一排字密密麻麻，好像青海的草原，一眼看不完！臺灣讀者簡單說，「橫排書討厭！」就甩手不看了，輕輕鬆鬆。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將失去什麼？當然我不會跟你說。

  所以直排書的進攻法，適合多看一點。每一頁過去，請跨到下一頁，看完下一頁的第一段，可做換氣休息。你覺得讀書很煩很累嗎？那就讓它更煩更累，看一個單頁，只要碰到下一頁的第一段結束！就休息。

  當然讀者會覺得說，「這樣看書要看到什麼時候？我有這麼不中用嗎？」有可能突然之間雜念全消，咻咻兩下把書看完了，而且也沒大紕漏。這是為什麼，因為你本來就有這種實力，只是雜念太多。

  橫排書因為資訊量比較大，我採取3/4的進攻法，每翻開一個跨頁，從左上讀到右下，停在3/4處休息，或多或少不一定，反正是3/4。橫排書要算「書頁的一半」很好算，右邊那一頁的一半，就是跨頁的3/4，同樣是段落結束處。在這個點休息，再出發，不會覺得腳步虛浮，往前衝又夠勁，因為很快會翻頁。

  回頭說到蔡瀾，蔡瀾的文字對我來說是好讀，但是太簡單，不耐煩。要專心讀過一本，恐怕一本又一本，讀之不完。蔡瀾的人生經驗很豐富，可是我學不來，他的文字風格我不想學，每讀必牙齒打架，那怎麼辦？偏生人家書又漂亮。

  簡單分析下，讀蔡瀾的方法，是把它當做消化餅乾。元人嗜讀外文，外文生硬難嗑，讀多不好消化，引人乏累；中間加一點這種消化餅乾，讀之哈哈大笑，「寫文寫成這種樣子！我還是讀外文好，學點兒。」無形中外文讀得也順暢了，蔡瀾的書也消耗掉了，魚與熊掌兼得。

  蔡瀾的散文大多可以在「三民書局」買到，因為是港版（天地圖書）出版，臺灣要找三民書局。「樂也」當然已絕版到不行，其他如「趣也」「妙也」都是有現貨販售。而且蔡瀾的散文嘛，認真來講，你若不崇拜他的見識，那文字也真沒什麼好看的！就是書真漂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