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4月17日 星期五

江湖奇俠401:煙酒上人「孫癩子」的人物小傳(三十五)

 上回筆記說到,鄧法官交代完後事,當晚就嚥氣了。鄧法官的老婆燒紅了鐵蒺藜等候,剛嚥氣就用鐵筷夾了鐵蒺藜塞進喉管去,已經塞了六隻了,第七隻才夾在手中,稍不留意,鐵筷子一滑,鐵蒺藜便掉在地下。

 這個點很奇妙,鄧法官超有戲,竟然連死後報仇都有插曲!七隻鐵蒺藜塞好六隻,如果全部都塞完就沒意思了,偏是最後一隻掉在地下,地下剛好有一滴水,沾溼了鐵蒺藜的一角,鐵蒺藜本來燒得內外通紅,偏偏那一角沾到水,登時黑了。鄧法官的老婆看到,只是半粒米粒大小的一角沾水溼掉,不以為意,重新夾起來塞進去,靜等趙如海回來裝殮。

 結果等了一日沒有人回來,等了兩日也沒有人回來——奇怪,趙如海是跑出去玩嗎?竟然不回來裝殮師父的屍體!八月間天氣還熱,鄧法官的老婆怕屍體腐爛發臭,想盡快裝殮,可是趙如海怎麼不回來!鄧法官吩咐的事情是不准違拗的,上文說過,要不聽他的話他做鬼都回來鬧。只好繼續等,等到第七日晚間。

 第七日晚間(靠,頭七都做完了)鄧法官的老婆夢見鄧法官回來,滿臉的怒容。怎麼呢?就是這樣啊,沒聽他的話,做鬼都回來鬧。鄧法官見了老婆的面,劈頭劈臉就罵:「妳這東西也太不小心了!鐵蒺藜讓水浸黑一角,妳怎麼也沒看見嗎?就因為黑了那一角,讓我用嘴吹了七晝夜(祝你生日快樂?),方把黑角吹紅。如今我的仇已報了,等徒弟回來,妳準備裝殮吧。」

 老婆從夢中驚醒,即聽得外面有人敲門,是料理醫生葉如海(喂)。趙如海轉述社壇的情況說,「我在社壇守候那株梨樹,枝葉並不見枯黃,白天也沒有什麼動靜,一到夜間,就聽得梨樹底下,彷彿有人吹火的聲音;此時那梨樹的枝葉,不但完全枯落了,連根幹都像被火燒焦了的一樣,數里之外,都嗅得著柴煙氣味。我見師父的仇已經報了才回來!」

 趙如海的敘述有一點跳tone,他口中講的好像是一晝夜的事情,其實是經過了七晝夜,七晝夜的事情當成一個白天晚上在講,難道又是趕稿的關係?真的很不細膩。

 趙如海依照師父的吩咐,在裝殮以前先檢查屍體,撬開嘴唇看時,只見上下牙齒將舌尖咬住,已露出兩分長的針尾,兩指拈住向外一拖,原來是一口二寸多長的鋼針(鄧法官中這口飛針還能交代後事實在厲害)。再看喉管的鐵蒺藜,已經不見了,反而在枯死的梨樹樹心裡面,出現了七隻鐵蒺藜,瀏陽地方故事傳開了,大家才知道鄧法官讓妖精害死,以及死後復仇的故事。

 鄧法官的故事講到這裡結束了,下一回開始仍由孫癩子穿針引線,把故事接到得真傳的徒弟趙如海身上。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