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8月25日 星期日

江湖奇俠364:不肖生說「刺馬」故事(三十四)

 鄭時和張汶祥在黑暗中,手牽手講悄悄話(咦),突然聽見有人在叫「二哥」「二哥」,一看之下原來是施星標,拿著一包銀子,沉甸甸的約有二百兩。施星標從離開他這二哥三哥之後,一直都是獨善其身,反正也有個「巡捕」做,也得了春喜做便宜老婆,他對馬心儀沒什麼意見,對鄭時等人又已疏遠。原本的一個老實兄弟,現在是馬心儀的傳令兵,他拿這包銀子來,是因為鄭時跟馬心儀要盤纏跑路,順便帶到一個口信,是要鄭時在鴻興客棧等他,見完面再走。施星標只傳達這些,其餘一概不知。

 說到這裡,這還是馬心儀的局——張汶祥懷疑馬心儀耍花招,要給銀子為什麼不親自給?要談話為什麼不剛才談?一定要鄭時拿了銀子到鴻興客棧等他再見一面?當然張汶祥的懷疑是絕對有道理,可是絕對不著力,因為鄭張二人還在馬心儀的巡撫部院裡!就算離了官邸,逃不出山東,就也逃不出馬心儀的手掌心!馬心儀的騙術並不高明,厲害的是他能掌握全局。人是他的人,地頭是他的地頭,就算識破了詭計,他輕輕鬆鬆就把破綻補過去。

 施星標傳完口信就走了,張汶祥提議兩人落跑,直接撕破臉。反正本來就是黑人,有案底,馬心儀要發公文通緝隨他發去,至少手上有二百兩紋銀。鄭時卻已經軟成一癱爛泥,他想自己逃又沒有張汶祥的本領,再逃也逃不出馬心儀的手掌心。死活逃不走,倒不如按照大哥(他是夠孬的了)的吩咐,先到鴻興客棧等他來,之後再做打算。

 讀者看到這裡當可認清,鄭時真的是「放棄治療」,馬心儀怎麼可能會出現呢?要他守在鴻興客棧是隨便講講的,他要是「畏罪潛逃」,馬心儀剛好關門放狗;他要是乖乖受死,更省了許多麻煩。鄭時本是聰明人,這些關節不可能想不到,那,為什麼還要照吩咐做?只能說「放棄治療」。

 到了鴻興客棧,約定的時間還沒到,鄭時打發張汶祥去買些行旅裝備,自己待在客棧等。張汶祥心裡急,隨便買買,把銀子和買物捆成一包兒。他這麼越買越是心驚肉跳,不敢再耽擱,馬上回程往鴻興客棧去。距客棧還有半里的當時,媽呀,好像在看災難片,是鴻興客棧出現大批活屍還怎麼樣的,一堆人黑壓壓的往張汶祥方向湧來呀!男女老少沒命狂奔,把他的腳程阻擋到寸步難行。

 張汶祥是個矯健的身手,往旁邊一閃,繞過人群再做打算,誰知道居然有人幹他拐子,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往胳膊上撞來,撞得張汶祥頭腦一昏,胳膊像給鐵鎚打到,兩腳也站立不住,一翻身就栽倒了!張汶祥是會武藝的人,撞倒也比別人容易站起,結果他還沒立起來,撞倒他人竟照他胳膊一托,連說「對不起!」「對不起!」就把他托起來,跟著又跑了。

 張汶祥這個時候感覺背上一輕,咦!剛才買的東西,並銀兩都捆在同個包袱裡,怎麼給那人拿走了呢!遂顧不得再回客棧,一邊大喊捉賊,一邊追著撞他的人跑去。

 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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