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辛石遇妖精的軍中鬼故事真有點無聊,沒頭沒尾,可是它又是這段情節中不可或缺的過場,如果說盧瑞的犯淫戒莫名奇妙,那麼藍辛石的元陽缺損似乎也印證了什麼。元人有種感覺就是,方紹德自己很行,但他也必須依循著劍仙世界的成文規則,就是「求道須有法財侶地」。
法,方紹德師承峨嵋伏虎寺開諦長老,修佛家途徑,早已得法,不然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一代宗師。
財,方紹德的家中有萬貫家財,要什麼條件沒有?他離家時聲明放棄遺產,仍能雲遊四方,表示手頭也從不缺錢,沒有需要用錢才能達成的條件。修道人需要錢的原因,常常是買土地蓋廟,造一個修煉場所,方紹德倒是方便,他只是跟猴子打好關係,就順利入住苖峒了。
地,就說方紹德久住苖峒,一定不是熱愛那山水,是因為苖峒的風水可以幫他修道有功。他既有苖人領袖藍辛石為徒,久居苖峒也不缺生活物資,當然可以專心修道,講到這裡他的條件是樣樣齊備。
侶,就是指徒弟。你要找到可以的徒弟,資質不能太差,心性也不能不好;徒弟要虔誠向道,恪守戒律,才能幫助師父修行。
《江湖奇俠傳》裡面智遠禪師曾經名義上拜師,為的就是幫助道友早日成道,因為智遠禪師本身就是得道高僧,他才是名義上拜師對方就飛昇了,因為條件達成。而在方紹德這邊來講,他條件樣樣齊備,偏就是沒有一個像樣的徒弟。
從這個「法財侶地」回頭檢索藍辛石遭吸取元陽事,只能說「一飲一啄,莫非前定;是前生註定事,莫錯過姻緣」(喂)。藍辛石不能修大道,很想哭,方紹德還跟他來一段動力火車,歌名〈那就這樣吧〉:
「不要哭了嘛,該哭的人是我吧。
你都沒有元陽好耍,我有什麼辦法。
我要徒弟啦,昨天我占到一卦。
我們不要拖拖拉拉,就從明天開始吧。」
才講破藍辛石為何不是童身,方紹德馬上就提出要暫別苖峒去找徒弟的想法,你說這人是不是很無情?人來苖峒,建三歸台收伏猴子,只是為了這裡的地理,不然他根本不想管。原本以為撿到便宜徒弟,結果不是「無印良品」,不得已只好又離開苖峒,四處遊歷。
元人說世上的因緣真的很奇妙,方紹德如果多行善事,會連續兩個可用的徒弟都糟蹋掉嗎?一個給妖精吸走元陽,另外一個受誘惑犯淫戒,你怎知這不是冤親債主惡搞你?
方紹德跟藍辛石說,他「虔占一卦」得知自己收徒的機緣已熟,課中雖不十分美滿,但也顧不了這許多。這個說法非常玄妙,「並不十分美滿」究竟指的是什麼?回顧這些劍仙收徒的故事,往往都叫「唯才是用」,資質好的我先收,德行不好再說。所以金羅漢會收到劉鴻采(人口販子&詐騙集團首腦),方紹德收到盧瑞(犯了淫戒逼人家自裁)。
再來的故事都很短,因為一直往上接往上接,講到盧瑞自裁的時候,跟最早一段故事,金羅漢與柳遲約定八月十五日事正好契合。欲知後事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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