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紹德這個人是很傳奇，不肖生前面寫他跟胡大個子搶徒弟，那副鳥樣看了討厭，後來在重溯既往的時候，大加粉飾，說他其實是真正的義俠之士，blabla……但是元人只承認他是個傳奇，其他一概不認。為什麼呢？因為方紹德真正的「事蹟」只有搶徒弟跟逼死徒弟而已，而這兩個「徒弟」還是同一人，就是盧瑞。
方紹德對於盧瑞的態度非常曖昧，可以說不肖生沒有經營好，先說方紹德管教甚嚴，犯了淫戒便得自裁，後面又交代他這個徒弟居然還是硬搶搶來的！方紹德跟胡大個子搶徒弟，一口吐痰打掉人家幾顆牙齒，哈哈一笑揚長而去，然而胡大個子這種萬惡之徒，始作俑者，居然還留他一條狗命？
盧瑞犯淫戒，也不知道是何方妖物作祟，方紹德也不調查清楚，就搬出他「鐵的紀律，愛的教育」叫盧瑞脖子洗乾淨準備上刑台——喔不，是肚臍洗乾淨準備切腹耶！可是方紹德背後的動機是什麼？看到後來就會明白，只是為了跟金羅漢鬥氣。
這種爛師父，沒事逼死徒弟，比照起他自己的師父，峨嵋山伏虎寺開諦長老，那是真的天差地遠。開諦長老是如何收養方紹德的？我們繼續說下去。
上文說開諦長老（叫長老只是方便稱呼，其實他是寺裡方丈）每年二月八月有兩次齋期，佛經義唱（聽經聞法演唱會，專為飛禽走獸而辦），唱完還請吃流水席，小動物都好開心。然後有一回，齋期的時候，本來都坐搖滾區聽經的猴子突然變得很客氣，列隊等在廟門之外，不敢走近法座，開諦長老何等神通，當然知道怎麼回事。
原來這群猴子裡面，夾了一個毛小孩（真的毛小孩）就是方紹德，那時還沒有名字，只是全身生滿細細黑毛，看起來像猴其實是人類的六歲小孩童。他從出生就給產婆捏死了，棄屍之後不知為何沒有斷氣，給山裡的猢孫收養去，書中說到，他出現在猴子隊伍裡的時候，是一隻絕大的老母猴帶著他，這感覺像是猴群裡有智慧的老奶奶，Ursula Le Quin之類的（你很沒禮貌）。也就是因為Le Quin猴老奶奶，這個毛小孩才能僥倖在猴群中活到六歲的吧？
開諦長老在壇上看見這事，一聲佛號「阿彌陀佛，善哉！善哉！」隨即停了講，走下座下給小朋友摸摸頭，說道：「小子不要迷了來路！暫且隨老僧度過些時，再給你一個安身之所！」毛小孩彷彿懂得長老的言語（有上猴子幼稚園），不住的望著長老點頭。
老母猴聽了這幾句話，也似乎懂得的，回身摟住毛小孩，現出依依不捨的樣子。當時立在山門外看熱鬧的人，又覺得奇怪，又覺得淒慘。悲莫悲兮生別離，你（毛小孩）可知道，你一旦回到人類社會，以前那些叔伯阿姨就全都變成野獸了啊！當然也可能沒那麼嚴重，有可能愛護毛小孩的，始終就那隻老母猴，那如果毛小孩以後在伏虎寺arbeit，打工當招待，每年二八齋期還能再見老媽媽，這樣還是不錯，但是元人總覺得方紹德不是這類人。
筆記講到這裡，就是方紹德如何進入伏虎寺，受開諦長老教養了。再來的故事又會扯得遠些，從方紹德六歲接下去講，講他為何姓「方」名「紹德」，然後才會講到他跟金羅漢之間的樑子。
欲知後事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