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奇俠250：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（十九）

　方紹德十二歲那年（這時還稱為「私生子」），師父開諦長老，叫他把山門外面的道路打掃乾淨，到山下等一個騎著黑騾的老人。這個老人年約五十多歲，一個阿伯風度翩翩，鬚眉半白，穿得遍身綾錦，滿面慈善之氣，騎在一匹很肥大、鞍轡鮮明的黑騾背上，緩緩的向上山的這條道路走來。

　——上山‧上山‧愛。（這哪招）

　這個人就是方紹德的養父方維嶽了，他是四川石泉縣的第一個富紳。少時讀書，未成年就中了舉人，因性好黃老之學，不喜仕進（只愛求道不想求官）；家業百多萬，為一縣的首富，也用不著做官謀利，就在家鄉蓋造了極清雅富麗的庭園，招納各處方士（江湖郎中），專一研究長生修養之法。

　這個方維嶽騎著黑騾，但自己是隻肥羊。怎麼說？他把詐騙集團養在家裡，還不肥羊？書中記載，他四處招納江湖郎中，無牌藥商在家裡煉丹，每天談玄試新藥，想說是不是可以長生不老，結果呢？弄得精液稀薄（書中說「不能人道」，但不是指勃起不能等性功能障礙），生不出兒子來。原本怪老婆肚皮不爭氣，又買了兩個姨太太（媽的不是崇尚黃老嗎？）還是生不出來！認識了開諦長老之後，在佛法洗滌之下，智慧打開，才知道家裡那群全部是詐騙集團，通通趕走了！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（靠腰）。

　這段描寫在書中也是一番好講，元人用自己的語言帶過，總之方維嶽這人不算壞，就是亂吃藥殺光了精蟲，所以沒有子嗣。開諦長老收養私生子，就想結這個善緣幫他傳香煙（結果還是算錯），因私生子原本是母猴教養，野性難馴，經過六年都教成聖鬥士了，才把私生子要轉交方維嶽扶養。

　經方維嶽認養之後，私生子就有姓了！跟著父親姓方，名字是開諦長老取的，就叫紹德，方紹德十二歲才得這個名字。

　開諦長老讓方維嶽和私生子相見歡，方維嶽看這孩子一副聰明相（只是刻薄了些）就很喜歡，當然說好。私生子本沒有主意，開諦長老交代了他的身世，要他從養父回石泉縣去，他也不敢說不要，只是孺慕之情，希望陪伴長老終老，再回四川侍奉父親。

　開諦長老是個明白人，方紹德依戀不去，他自心裡有數，聽小孩兒這麼說，居然也沒拒絕，反而跟方維嶽說：「既是如此，居士就在此暫留二日好咧！」

　方維嶽一聽傻了，長老你在開玩笑嗎？多留兩日會有什麼變化？小孩子不走難道叫我拿鐵鍊鎖他？為什麼你不直接下令呢？但是開諦長老從來都神機妙算，而且出家人不打誑語，說兩日就兩日罷咧！又不是玩F1賽車，才剛到站，騾子輪胎換一換，加滿油又要衝回石泉縣。

　欲知後事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

江湖奇俠249：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（十八）

　《江湖奇俠傳》的一個特色，要介紹一個角色的時候，一定講兩個源頭，第一個是「他的爸爸是誰」；第二個是「他的師父是誰」。書裡面比較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都有這種慣例，尤其是那些很難凸顯的，如義拾兒楊天池的義弟楊繼新（記得他們兩個是誰嗎？）明明就只是個宅！卻讓不肖生大力描寫整個拱起來，他對崑崙派最大的貢獻，叫做「娶了兩個老婆增加人力資源」，其他沒有了，但他卻因為身世背景很詳細而在書中佔有一席之地，因為他是楊天池的替身嘛。

　另一個從師父跟老爸就開始扯很久，扯到後來變成經典人物的人是陽光型男——帥和尚朱復。朱復是廣東人，江湖奇俠大多是湖南人，湖南人跟廣東人語言不通的！而且他是先在佛門（智遠禪師弟子）才轉投笑道人門下，和尚教出劍仙的最典型事例。元人對他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名字，朱「復」，慕容「復」，金庸其實沒那麼美麗。

　現在講的方紹德跟朱復有像，先入佛門，後成劍仙。但方紹德更猛的是，他並非「崑崙」或「崆峒」其中一脈，他是根本自成一派！跟溫瑞安一樣的，他只有師事開諦長老，然後學了道法竟就自成一家，變成宗師級人物。

　上回筆記說到，老母猴在聽經聞法演唱會，把她的毛小孩交出去，開諦長老早知有此因緣，也很順便的就收養了這孩子，給他吃煙火食（烹調過的食物），穿上衣服褲子，身上原有寸多深的黑毛，都脫落盡了，只是瘦削如猢孫相似。

　方紹德的形象從這裡確立，瘦削（老時為乾癟），膚色黝黑。通常來講，過瘦的人刻薄，連吃東西也計較，對自己都很虐待了，對別人更不會好心，所以故事一路看下來，方紹德我行我素的毛病一直都很嚴重，且剛愎自用不聽人言。

　但是方紹德有天生神力，力大無窮，又是久處猴群之中，行動敏捷，能夠徒手攀岩登壁，能在樹木茂密的山上，樹梢奔走幾十里（樹上的男爵），由這株樹梢，，跨到那株樹梢，枝葉都不顫動一下！

　看到這裡元人想到獨孤紅小說有一個人物叫「關山月」。關山月是跟著「南海郭家」出現的衍生人物，他跟郭家大家長「無玷玉龍」郭懷是同輩，算他師弟就對了，一個莫名奇妙的人。獨孤紅有給他寫自己的作品，就叫《關山月》，開頭寫他在荒島上走山路練功，就像不肖生這裡的這段描寫。

　關山月有一個很帥的名字，但是讓讀者有印象的只有他的名字！他到底做了什麼，元人看了他的相關作品還是說不清楚，真的很差勁的描寫，只是附帶一提。

　開諦長老從方紹德六歲的時候收養他，正是聖鬥士星矢前往希臘受訓的年紀，教到十二歲，已經傳授了道法，可以參加御前比試，去砍耳朵給教皇看了——其實星矢出道拿聖衣的時候是十三歲啦！

　方紹德十二歲這一年（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名字，因為方便才一直叫他方紹德），開諦長老叫他到山門打掃乾淨，到山下等一位騎著黑騾的老人。這個老人的出現，將會影響方紹德的一生……呃，其實就是讓他有辦法到區公所入戶籍，辦身分證。

　欲知後續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

江湖奇俠248：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（十七）

　方紹德這個人是很傳奇，不肖生前面寫他跟胡大個子搶徒弟，那副鳥樣看了討厭，後來在重溯既往的時候，大加粉飾，說他其實是真正的義俠之士，blabla……但是元人只承認他是個傳奇，其他一概不認。為什麼呢？因為方紹德真正的「事蹟」只有搶徒弟跟逼死徒弟而已，而這兩個「徒弟」還是同一人，就是盧瑞。

　方紹德對於盧瑞的態度非常曖昧，可以說不肖生沒有經營好，先說方紹德管教甚嚴，犯了淫戒便得自裁，後面又交代他這個徒弟居然還是硬搶搶來的！方紹德跟胡大個子搶徒弟，一口吐痰打掉人家幾顆牙齒，哈哈一笑揚長而去，然而胡大個子這種萬惡之徒，始作俑者，居然還留他一條狗命？

　盧瑞犯淫戒，也不知道是何方妖物作祟，方紹德也不調查清楚，就搬出他「鐵的紀律，愛的教育」叫盧瑞脖子洗乾淨準備上刑台——喔不，是肚臍洗乾淨準備切腹耶！可是方紹德背後的動機是什麼？看到後來就會明白，只是為了跟金羅漢鬥氣。

　這種爛師父，沒事逼死徒弟，比照起他自己的師父，峨嵋山伏虎寺開諦長老，那是真的天差地遠。開諦長老是如何收養方紹德的？我們繼續說下去。

　上文說開諦長老（叫長老只是方便稱呼，其實他是寺裡方丈）每年二月八月有兩次齋期，佛經義唱（聽經聞法演唱會，專為飛禽走獸而辦），唱完還請吃流水席，小動物都好開心。然後有一回，齋期的時候，本來都坐搖滾區聽經的猴子突然變得很客氣，列隊等在廟門之外，不敢走近法座，開諦長老何等神通，當然知道怎麼回事。

　原來這群猴子裡面，夾了一個毛小孩（真的毛小孩）就是方紹德，那時還沒有名字，只是全身生滿細細黑毛，看起來像猴其實是人類的六歲小孩童。他從出生就給產婆捏死了，棄屍之後不知為何沒有斷氣，給山裡的猢孫收養去，書中說到，他出現在猴子隊伍裡的時候，是一隻絕大的老母猴帶著他，這感覺像是猴群裡有智慧的老奶奶，Ursula Le Quin之類的（你很沒禮貌）。也就是因為Le Quin猴老奶奶，這個毛小孩才能僥倖在猴群中活到六歲的吧？

　開諦長老在壇上看見這事，一聲佛號「阿彌陀佛，善哉！善哉！」隨即停了講，走下座下給小朋友摸摸頭，說道：「小子不要迷了來路！暫且隨老僧度過些時，再給你一個安身之所！」毛小孩彷彿懂得長老的言語（有上猴子幼稚園），不住的望著長老點頭。

　老母猴聽了這幾句話，也似乎懂得的，回身摟住毛小孩，現出依依不捨的樣子。當時立在山門外看熱鬧的人，又覺得奇怪，又覺得淒慘。悲莫悲兮生別離，你（毛小孩）可知道，你一旦回到人類社會，以前那些叔伯阿姨就全都變成野獸了啊！當然也可能沒那麼嚴重，有可能愛護毛小孩的，始終就那隻老母猴，那如果毛小孩以後在伏虎寺arbeit，打工當招待，每年二八齋期還能再見老媽媽，這樣還是不錯，但是元人總覺得方紹德不是這類人。

　筆記講到這裡，就是方紹德如何進入伏虎寺，受開諦長老教養了。再來的故事又會扯得遠些，從方紹德六歲接下去講，講他為何姓「方」名「紹德」，然後才會講到他跟金羅漢之間的樑子。

　欲知後事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