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3月10日 星期六

江湖奇俠243: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(十二)



 回顧一下這一小段「護衛隊群雄爭隊長」的情節,其實一路下來在比試的就是輕身功夫,請注意,關鍵字是「輕身功夫」。敘事邏輯本來不甚清楚,接連幾個志願者下來,讀者可以瞭解到,喔!原來在比的就是輕身功夫,如果我們把它當成《七龍珠》(ドラゴンボール裡面的「天下一武道會」來看,截至目前為止,參賽的全部都是地球人吧!從志願者一號開始,以為自己的腳步重很厲害,然後志願者二號導入正確方向(會輕功才厲害),跟著是上樹抓猴子,再來還有什麼?

 最後一個地球人,志願者四號,他嗆聲志願者三號說:「會抓猴子有什麼了不起?徵信社也會啊(喂)!」猴子只能上樹,又不會飛(他大概沒看過長翅膀的猴子,出現在《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》),要抓就抓會飛的!

 這個志願者四號非常專業,其實跟志願者三號有點類似,他敢嗆聲絕對不是偶然,他早已把自己的企畫案整套想好。志願者三號如果不知道孫老帥(孫開華)養了兩隻猴子,他就不會提出要抓猴子(並不是徵信社來著);而志願者四號敢嗆說「要抓就抓會飛的東西」,也是因為他知道孫開華豢養有一隻金眼鵰來著。

 《江湖奇俠傳》裡面,最出名的禽鳥是金羅漢養的雙神鷹,金眼鵰用做事件道具,感覺平平無奇。不過「金眼鵰」這個形容詞非常有哽,稍微說明一下。《水滸傳》裡面收集了很多江湖人物的「萬兒」,即綽號,有一些跟人物外貌有關,如「赤髮鬼」「青面獸」,其中有一個就叫「金眼鵰」。「赤髮鬼」比較奇特一點,中國人紅頭髮,可能祖先有跟外國人混血,原因不詳;「青面獸」很簡單,臉上的青色胎記很大一塊,這個確實有的——那「金眼鵰」是什麼?人的眼睛幾時會出現金色?又不是室賀豹馬還甲賀弦之介,貓眼咒縛,雙眼能發出金色死光?

 「金眼鵰」是個雅稱,眼睛並不是金色而是渾濁的黃色,這是A型肝炎的黃疸症狀,喝酒喝太多的關係。臺語笑人家結膜炎,眼睛紅通通,我們會講「紅目猴」,明明只要笑人家紅眼睛,偏加個「猴」字,更傳神。金眼與鵰連結,有可能是因為那個人長了一副鷹勾鼻子,像劉德華?或者根本也只是想像力的發揮,就不管了,反正「金眼鵰」是一種約定俗成;貓的眼睛有時也是澄黃澄黃,看起來真像金色的,可是就沒有綽號叫做「金眼貓」,算來還是山田風太郎厲害,想出必殺「瞳術」名為「貓眼咒縛」。

 志願者四號不是方紹德,還不是,他跟志願者三號一樣,請求孫老帥拿自己的寵物出來玩,先把金眼鵰放飛一百步的距離,他再起跑可以把它抓住。輕身功夫做到這樣,差不多已是超凡入聖,天空飛的鳥兒你要怎麼抓得住?而且是先放飛再起跑?

 這一段描寫比前面都精彩,奇峰突起,志願者本來自動請纓,講起金眼鵰稍微寒喧了兩句,孫老帥派人去後園抓鳥;突然間這個志願者吃驚問道:「老帥有幾隻金眼鵰?」孫開華笑道:「這能夠有幾隻?我讓人從甘肅抓來的,只有一隻,整個福建省也只有我一隻!」志願者四號叫道:「不好了,要被它逃回甘肅去!」居然一溜煙就不見了,這身法,可以說凌空踏虛,已經是沈勝衣他女朋友「步飛煙」的境界惹(喂)。
  
 看到這裡元人想,靠,該不會是詐騙集團,想方設法只為了騙取那隻鵰?你是楊過跑來臥底的嗎?Saving Private Diau-Shon,搶救鵰兄大兵?還沒想好,那個取鵰的人,慌慌張張跑出來,雙膝向孫開華面前一跪,說道:「小的該死!被那鵰在手上啄了一下,手不由放鬆了些,他(指鵰)便牽著金鍊條飛了!」

 孫開華看那人嚇得面無人色,忙安慰道:「你起來,不妨事的,我們已經派『神鵰俠』追去了!」可是瑞凡,你怎麼就不會想到,其實神鵰俠圖的是那條金鍊子呢?

 大家靜候了一會,孫開華忽向眾人道:「你們聽得我那鵰的叫聲麼?」

 眾人齊道:「沒聽得。」

 孫開華喜形於色的說道:「那一定神鵰俠把鵰擒住了!」話才說畢,志願者四號,又名「神鵰俠」的,左手握住金鍊條,右手捉住那碩大無朋的金眼鵰。祇是已累得氣吁氣喘,滿頭滿額的汗珠,比黃豆還大;緊捉住那鵰,惟恐被他逃去的模樣!

 看到這裡不覺得奇怪,你不是神鵰俠,不是輕功很厲害,怎麼抓個鵰也會累成這樣子?其實這就是故事的細膩處,志願者四號是在突發狀況下去把鵰抓住的。他起先講的是「先放鵰飛一百步遠,我再去追。」一百步遠要飛多久?大概兩秒鐘就可以起跑了,可是金眼鵰脫逃,根本預料之外,那漢子先看到,突然消失,已經也慢了好幾十秒,而且他是地球人(請注意),不是真的會飛,不肖生這裡假託「金眼鵰帶著鍊子飛,飛不高,也飛不太遠」所以神鵰俠費了一番氣力,竟是還抓得回來,不然真被它逃回甘肅了,這段描寫是這樣好看,比之的平舖直述不同。另外反思回來,神鵰俠遠遠就看到鵰飛逃,表示眼力過人,輕身功夫又好,這樣的人才非常實用,那麼,護衛隊長應該他做的吧!

 且慢!上文不是說到,從開始到這裡,出場的都是「地球人」嗎?沒錯兒,如今地球人已經出現最強者,可是人外有人,地球人之外還有賽亞人呢!

 欲知後事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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