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5月30日 星期一

江湖奇俠186:柳遲遇上金羅漢(三)

 柳遲登上了黑茅峰,見識到雙神鷹的厲害,連帶讓讀者也開了眼界。在這個時候,一聲長嘯讓雙神鷹收斂羽翼,停在大石的尖角上。

 柳遲正打算跳上大石去看,抬頭卻見一個白髮飄蕭的老叟,巍然立在石尖上,支開兩隻臂膊;兩鷹一邊一隻,分立在兩隻臂膀上,爭著向老叟顯出親暱的樣子。

 我們比較後來的筆記,金羅漢出場的時候是「白髮飄蕭」的喔!後來才變成光頭的,並不是一出場就是光頭的(劃錯重點)。

 不肖生描寫金羅漢最見功力,讀者可以看到,雙神鷹寫了那麼大段,金羅漢只有「一聲長嘯」而已,就耍帥張開兩臂膀,輕鬆收服了雙神鷹,並沒有什麼阿諛之辭,就讓讀者感覺到,這個老頭兒深不可測。

 反而很矛盾的是柳遲,他明明已經拜好笑道人做徒弟了,看到金羅漢,見異思遷,二話不說又拜!柳遲的動作這裡不必細說,一樣是跟金羅漢告白說,「弟子一心求道,終於見著師父,求師父傳弟子的道!」說實在元人真的很納悶,柳遲從拜笑道人為師以來,沒有出過一手半腳跟人家打架,只是在清虛觀壁角偷聽,認識了一大堆前輩──他到底清楚這些劍俠飛仙是在求的什麼「道」嗎?

 故事繼續演,笑道人收徒端架子,金羅漢收徒,當然也不會太客氣。他先假掰一下,說「要求稻(道)?這山上又沒有田,要稻要向田中去!」跟著柳遲坦白立場,說他要求的是道德的道,不是稻米的稻,金羅漢也沒有太為難他。

 不過他問到重點了,金羅漢問柳遲說:「道有千種萬端,你想求的是哪一種道?」柳遲給他問倒了,只好傻笑回答:「弟子未曾入門,只知要求道,卻不知求什麼道?聽憑師父指教,弟子都願學!」這話倒是中肯,因為他在清虛觀一待好幾年,除了練會一點內功,到底讀了幾本經書元人都很存疑,還求道哩(噗)。

 跟著又是端架子時間,柳遲這人性子頗急,看到師父就忙磕頭,根本霸王硬上弓(飛踢),好像他頭一叩下去,人家不收他都不好意思了似的,實在很沒禮貌。笑道人收徒端架子,金羅漢真的也沒有客氣,他跟柳遲說,你拜師(叩頭)可以,要記著數,要叩三百個頭,我才收你做徒弟!

 柳遲身體本來虛弱,是跟笑道人練習吐納之後,變成身強體壯,此時叩幾百個頭已不是問題。他那麼一下一下的磕,正如「瞎子吃湯圓──心裡有數」,數到兩百九十八個了,稍一猶豫,心想「只剩兩個頭,隨便再磕兩下就磕完了」,結果讓金羅漢打槍,說「不行不行,像這麼沒有誠心的叩頭,只能去拜泥塑木雕的菩薩,拜我是不能作數的!你要求道,得重新拜過!」

 這下柳遲才真的醒悟了,原來求道是這樣艱難,絲毫馬虎不得!趕快跟師父道歉,重新再拜過,一下一下的收,到了兩百九十八個,金羅漢又打槍,「罷了罷了!像你這麼沒有誠心的徒弟,我不能收!」

 照一般人的想法,誠心拜師讓人家為難兩次,真的佛也有火,要不是看他一大把年紀,花白了鬍子,根本「如來神掌」就毫不猶豫打出去了,還叩頭咧!可是柳遲沒有這麼想,他反求諸己,想說「啊,剛才膝蓋底下墊了一顆石子,有點疼,動作不標準,讓師父看穿了。沒關係,我再拜過!」

 這兩次都叩了兩百九十八個頭,總計已是五百九十六個了,還再叩!又叩了兩百個,金羅漢突然將他扶起來,說:「不用再拜了!我不曾見過有道心像你如此堅定的。你回去罷,我收你做徒弟便了。」

 雖然金羅漢放低姿態,答應柳遲要收他為徒,可是,怎麼開口就是叫他「回去」,這豈不是很矛盾嗎?柳遲有了前車之鑑(噗)頗不放心,還想耍心機讓師父走前他走後(他不知道金羅漢有私人專機 XD),還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師父看緊,結果咧,金羅漢是真的叫他「回去」!沒寒扣的。

 金羅漢命柳遲,往白鶴洞的方向走,並且要走在他前面,柳遲走沒幾步,金羅漢就不見了。看到這裡讀者可能會覺得,這柳遲是白癡是嗎?連續兩次拜師都碰上詐騙!

 其實柳遲看起來蠢笨,其實大智若愚,心思一轉,就知道師父(金羅漢)要他仍往姑母家拜壽,別耽誤了行程;傳道的事不急於一時。因此他打定了主意,一時見不著金羅漢,仍然回家做吐納功夫,等到時機成熟,師父自然會出現,目前只能先做暑假作業,安靜等開學。

 柳遲在姑母家吃了壽酒,次日回家休息,又隔一天,哈!好戲登台了。

 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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