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4月22日 星期五

江湖奇俠178:笑道人收徒端架子(五)

 俗話說得好,「真人不露相,露相非真人。」笑道人為了要收柳遲為徒,要給他試煉,傲嬌神掌絕對不會少用的;可是呢,不肖生把他放在故事的開頭打先鋒,要給之後的奇俠拜師樹個範例,把他寫得很over,傲嬌的程度有點太過火了,感覺笑道人就是很愛演這樣子。

 上回筆記說到,笑道人把柳遲的叫化雞嗑掉八成有多,現在要吃他的米了,真的又應了一句臺灣常說的「吃銅吃鐵兼吃阿魯米(鋁)。」意思就是說一個人很過分,佔盡便宜、吃乾抹淨這樣子。

 書中交代,笑道人叫柳遲不用去買酒,柳遲連忙稱是,不一會兒,酒已喝得點滴不剩,雞也只剩下一些骨子了。笑道人舉起竹兜碗,向柳遲道:「拿飯來,作一陣子吃了罷。」

 看到這裡大家不難發現,元人在筆記最開始,會以為笑道人是「道者假扮乞丐」而不是「衣衫襤褸的道人」,就是這樣子來的──笑道人根本比乞丐還像乞丐!元人懷疑他的另一個身分是丐幫八袋長老(噗),不然怎麼那麼專業!

 柳遲取出飯包,刨去了面上黃泥,解開紮口的線,估料飯多碗小,承貯不下,打算從自己袋裡,拿一個碗來,和老道分了吃。老道指著飯包說道:「快倒下來給我吃,不要冷了,走了香味!」柳遲不好意思不往竹兜碗裡倒,誰知一大包飯倒下去,恰好一碗,一顆飯也沒有多餘;更不好意思,再從竹碗裏分出來,祇好雙手捧著,遞給老道。(原書第一冊第九頁)

 這裡描寫又很玄乎,原來柳遲悶下的米是「一大包」耶!到底多大包不知道,但總是比碗大。柳遲想說,多少分一點吧,應該有剩;笑道人直接攔胡,還嫌飯冷了會不香!(要冷早就冷了 XD)再來的描寫更妙,笑道人的嘴刁,不但講話不客氣,口味也挺挑剔的,請看:

 老道接過來,就用手抓著,往口裏吃,一邊吃,一邊說道:「這是百家米,吃了是可以消災化難的!不過這裏面,有一半太粗糙,吃下去哽得喉嚨生痛!你下次討了這種粗糙米的時候,我教你一個好法子,可以使粗糙的,立刻都變成了上等米。你這袋裏不是有竹筒嗎?把討來的粗糙米,都放在竹筒裡,抓一把竹筷子,慢慢一下一下的舂,舂到一千下開外,簸去筒裏的糠屑,不都變成上等熟米了嗎?」
(原書第一冊第一零頁)


 夭壽,笑道人不但懂吃叫化雞,還會料理百家米!(從不同人家分來的米,放在一起卻不是同一批米)。元人看到這段真的莞爾,上次看小說看到角色大談料理的,是在Dorothy L. Sayers的《Unnatural Death》(非自然死亡)裡面,彼得爵爺(Lord Peter Wimsey)大談三明治的學問,講了一段脫口秀,超好笑。笑道人談百家米跟竹筒飯,雖然沒有那麼精緻,也算是一絕。

 這個時候柳遲聽著笑道人說話,自己也覺得好笑了,「我又不是叫化子,還計較這些個。都已經拜了師,要求道,還在乎什麼百家米嗎?」笑道人吃飽喝足,拍拍肚子開始想閃人了,當然架子還是很大,他說:「你下次要再煨了這麼好的雞請我,捎個信來,老道絕不客氣!我就住在清虛觀,有雞記得要揪。」

 柳遲這時候終於逮到機會,趕快問:「清虛觀在什麼地方,弟子實在不知道!」

 笑道人說:「你既然不知道,跟你講了也還是不知道,不如跟著我走吧。」

 從這個「清虛觀」可以知道笑道人的法號原本是「清虛道人」,因為他很愛笑,開口便「哈哈」,所以一些粉絲都把他叫做「笑道人」,延用到現在。柳遲拜師終於有了眉目,可以跟到笑道人所在的道觀了,未知後事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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