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9月23日 星期日

江湖奇俠39:智遠禪師與八百金魚

 《江湖奇俠傳》的小說筆記,寫到這裡還是一個過場,向樂山之後要接朱復,中間出現了解清揚,而從解清揚帶出智遠禪師。

 智遠禪師是解清揚的師父,玄妙觀的主持,也是一個很沒特色的神秘人。從《江湖奇俠傳》的故事公式來看,不肖生每次要寫這種很沒特色的世外高人,就會用小動物去烘托他們,是所謂「烘雲托月法」。

 金羅漢記得嗎?不肖生從來只說他是一個「白髮白鬚的矍爍老者」,其他不曾正面描寫,言行舉止也是那麼仙風道骨的全無特色,可是大家只要提到「雙神鷹」就會浮現起金羅漢的高人形象,這是不肖生的書寫功力。

 智遠禪師也一樣,不肖生為了側寫智遠禪師,先安排一個頑皮的小朋友解清揚,從解清揚帶出八百金魚,再用八百金魚襯托智遠禪師。

 八百金魚是玄妙觀裡智遠禪師親手餵養的八百條金魚,不多不少一共就八百隻。這些金魚體型特異,又能通靈,常常跟智遠禪師心電感應,好像小狗一樣會跟著主人跑的,主人到東他們到東,主人到西他們到西,當然範圍僅限那窟魚池。

 智遠禪師要去西安一遊,臨行前跟弟子交代,「不要亂動這些金魚呵!池子裡一共八百尾,少一尾我都是知道的。」調皮的解清揚偏不信邪,硬撈了兩尾回家裡養,結果咧?當智遠禪師回轉,解清揚帶同向樂山回玄妙觀時,智遠禪師遠遠地便叫破:「好,偷魚的賊來了!」把個解清揚糗得是無地自容!

 說也奇怪,池子裡金魚那麼多,為什麼智遠禪師會知道?難道他「算」得出來嗎?說真的,他真的算得出來!因為金魚本身通靈,跟馬戲團的猴子一樣受教,智遠禪師只用一根竹篙就可以幫金魚點名了!有點過的靠一邊,沒點過的另一邊,一尾一尾點到名字就躍過竹篙,點到盡時總共是七百九十八,少兩尾。而禪師如何知道解清揚偷魚?因為那些金魚全都張大眼睛望著他呀!

 八百金魚數量雖多雖複雜,其故事性卻不如金羅漢的雙神鷹,只是用於帶出智遠禪師罷了。除了玩點兵點將外,八百金魚帶來的故事,就是智遠禪師即將閉關,要把弟子解清揚交代給笑道人這事。根據智遠禪師自己的說法,他和向樂山的師父羅新冀其實是同一等級,只能傳授些拳腳功夫,不能通曉大道,向樂山和解清揚真正的緣份另有其人,其實也就是笑道人。

 智遠禪師的閉關修煉在《江湖奇俠傳》講得很玄,連向樂山和解清揚也牽扯進去。書上說那天色彤雲密佈、日月無光,池子裡的水像是蒸熟了一般,水面上蒸騰著一層水氣,八百金魚在池裡亂游亂竄,像是給熱水燙著受不了,而智遠禪師神情緊張著急,像是遭逢到重大災變!

 向樂山和解清揚兩人不明究裡,只能跟著窮緊張,智遠禪師抱來一鉢盂白米,一把一把灑向魚池,八百金魚才安定下來,齊齊朝天噘著闊嘴噓氣。起初氣只一絲,弱如遊絲,漸漸的白米一把一把灑下,那氣才漸漸粗了,水面上的蒸氣也降低許多。此時雲端風起,閃電如走金蛇,向樂山拉住解清揚的手,要他進去裡頭躲雨,解清揚不聽,還要再看師父灑米,果然這時智遠禪師身披大紅袈裟從內堂飛也似的跑來,第二鉢米正待再灑,卻等不及一個巨霆劈將下來,向樂山和解清揚當場給震暈了過去!

 這一段過場,同時要交代智遠禪師閉關事,與笑道人帶出全新角色「朱復」的故事。智遠禪師經此一役,以後將長年閉坐木龕之中,不問世事了,木龕上豎有一塊粉牌,倘若寫的是「閒」,則解清揚可以見面,限期三年;倘若寫的是「觀」,則為老僧入定,不得打擾。

 照笑道人後來的講法,智遠禪師功行圓滿,不應再留戀塵世,只為解清揚難捨師徒親情,特留一線與之相會而已。至於八百金魚朝天噓氣之事,根據笑道人的解釋是「八百羅漢先行飛升」,因為後續故事也沒再交代,八百金魚便如此不了了之了。

 接下來的筆記要講少年僧人「朱復」的故事,又會回溯前情,智遠禪師此時雖然閉關,但在之後的故事仍會出現。同樣來講,笑道人出場的時候又會比這個時候年輕許多,整部《江湖奇俠傳》就是不停不停地在回溯前情,直到元人筆記寫完看他們會不會「回到未來」!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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