獻給我親愛的Leona
妳最忠實的León
那個秀麗如雲的女子,最討厭別人叫她連名帶姓。她有中文名字、也有西文名字,甚至還有西文音譯中文的名字,不論別人怎麼叫她都沒關係,就是不要連名帶姓。據她說法,每當聽到有人叫她「XXX」,就像給人在背後抽上一記冷鞭子,沒來由地要生氣。
那個秀麗如雲的女子,有一頭長髮飄逸,也曾染成棕色、也曾染回黑色,或直髮或燙捲沒有一定,要看她當時是什麼心情。有一回我撫著她的秀髮,煌煌如日照纖雲,她悄悄對我說出一個秘密:「其實我的頭髮不多,小時候還長不出毛,是用母乳擦頭頂才慢慢長長的。」
那個秀麗如雲的女子,是我的大學同學。我倆都是西班牙語系插大轉學生,雖然分佔AB班,因為選課的關係,還是會常常碰到一起,也常常會坐在一起。有一回老師問我說:「你最想當什麼動物?」我回答說:「想當león(獅子)。」老師便打趣我說:「那你旁邊那位,就是leona(母獅子)囉?」從此以後我忘了她原本的西文名字,在我的心裡她就是Leona,相伴在León身邊,欣然接受全班狂笑祝福的Leona。
那個秀麗如雲的女子,是以女神之名,悄悄在我身旁守護的影子。在我心緒動蕩、徬徨不安的當兵前後,她像受了上帝的旨意翩然降臨,出現在我最喜歡去卻又幾乎不可能會去的地方,要不是和網友面會,興起尋幽訪勝,我和她可能永遠相會無期──說到底我是懦弱的,不敢放手去愛卻很敢放手離開,畢業之前我連她的手機也沒問,連她的地址也沒留,只是衷心期盼她能待在臺北工作,卻沒想到她就離我這麼近,青鳥始終都未曾遠離。「若到江南趕上春,千萬和春住。」網友如此勸誡我,我也老實不客氣地,在她的依傍、伴隨之下,看完了兩套經典港漫,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,樓裡再也不見黃鶴的踪跡。
那個秀麗如雲的女子,我想送她一首小詩。駐防淡水的時候,每逢收假歸營之前,照例我要留十到二十分鐘,呆坐在淡水河邊垂釣美麗的詩句。黃鶴還在樓裡的時候,我沒有寫作完成,現在黃鶴離開了,也不知道該怎麼送她。我想了其中關鍵性的一句,也許是頭、也許是尾,也許是中間,因為沒寫完,還不知道該擺那裡好,而今揭露出來,也不怕人家笑。要笑,就笑我的痴傻吧,我的詩句可是很正經的:
「我們在刀光劍影裡相逢一笑……。」
這是我竭盡所能偶然想到的靈光一句。
「去年今日此門中,人面桃花相映紅,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。」
跟古人偷一首詩來想妳,自妳離去之後,妳所曾經駐守的地方我還是常常去的。四壁圖書中依稀可見得妳的身影,我隱身在人群之中繼續苦讀《中華英雄》。妳大姆指的那處淤青可好了嗎?哎唷,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,只是我曾經因為它能夠緊緊握住妳的手,所以一直都不願意忘記。天氣逐漸轉涼了,領口不要開得那麼大,裙子也可以加長一點──好吧我承認我是在妒嫉,我不願意讓別的男人像我一樣用色色的眼光偷看妳。
Christmas又到了,有一句話來不及對妳說。這句話不是「我喜歡妳」,已經知道的事幹嘛浪費時間再講?而且妳也從來不曾給我「好人牌」。那天當我按上妳的掌背,在妳耳邊說出:「我覺得妳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。」妳不但沒拒絕,還笑得比什麼都開心。所以我要對妳說的話,其實是……唉,算了,還是等有緣見面再說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