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7月13日 星期三

從九大惡人到十大惡人



 古龍曾經自承,他的早期作品對於金庸多所模仿,像是寫於1967年的《絕代雙驕》,就有受到《天龍八部》(1963)的影響,好比姑蘇慕容家傳絕學「以彼之道,還諸彼身」就教古龍借去改做移花宮絕學「移花接玉」。

 另外一個讓人很容易生出聯想的,則是二書之中對於「惡人」的描寫。很多人以為古龍仿造「四大惡人」寫出「十大惡人」,卻忽略了古龍的私淑師傅除卻金庸還有一個司馬翎,而司馬翎在《白骨令》(1960)就已經寫過「九大惡人」。嚴格說來古龍應該是受到司馬翎的影響才對。

 簡單由數字來看,四變十自然不如九變十那麼樣接近,但是筆者既然敢講這話,當然就有直接證據,下文列舉兩點說明:

 第一點:雙胞胎的運用。清代說書人石玉崑所著之章回小說《三俠五義》,其中「五義」指的是陷空島五鼠,「三俠」則為南俠、北俠和雙俠。丁氏兄弟是「兩人」,可是排名只算「一雙」,這種傳統在《白骨令》的九大惡人和《絕代雙驕》的十大惡人都可見到,所以「三俠」有四個人,「九大惡人」有十個人,「十大惡人」有十一個。九大惡人的陰陽童子、十大惡人的歐陽丁當都是兩人一組的雙胞胎兄弟。

 第二點:不像惡人的惡人。《白骨令》書中的南極禿翁、《絕代雙驕》的惡賭鬼軒轅三光,分別扮演畫龍點晴的「非惡之惡」。《白骨令》書中的惡人標準有二:一要姦淫婦女,二要嗜食人肉,南極禿翁除了殺得人多以外,對於以上兩點並無沾染──如果說殺人放火就算惡人,那武俠小說簡直沒有好人!是故南極禿翁是一個「不像惡人的惡人」。《絕代雙驕》大家很了解,軒轅三光生性粗獷豪邁、俠心義行,除了嗜賭成狂,根本沒有惡行可言!那不正好,跟南極禿翁搭上了線,再次證明古龍設計十大惡人有受到司馬翎的影響,兩大特點都學得似模似樣。

 武俠名家當中,古龍和黃易同樣都師承金庸、司馬翎,然而世人往往只執一偏,忽略了司馬翎所造成的影響,因此無法正確評斷。就筆者觀點而言,如果想要真真切切對於兩位名家(尤其是黃易)下一番功夫研究討論,除了武俠教科書的金庸之外,他們的課外讀物也該跟著去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