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6月9日 星期四

Papa Don't Preach



楚原電影《流星.蝴蝶.劍》中的主角是老伯和律香川,分別由谷峰和岳華飾演。谷峰專演老生,駕輕就熟;岳華戲路忒廣,亦正亦邪,能演大俠更能演奸雄。

 說到《流星.蝴蝶.劍》,我始終以電影為尊,刻意要忽略小說。古龍的原著小說拷貝自美國黑幫經典小說《教父》,書中人物都可以對號入座,雖然大費周章加油添醋,DNA驗下去照樣要乖乖認祖歸宗。

 楚原電影則不然,雖然藍本還是古龍原著小說,改編卻不僅限於忠實呈現。楚原的導演、倪匡的編劇非常成功地導引出了內在精神而不拘泥於外在形式,所以小說看起來完全就像《教父》拷貝版,電影卻跟《教父》找不出太多關係--簡單來講就是,電影比小說「還要古龍」。

 《流星.蝴蝶.劍》講的是權傾天下的龍門幫幫主「老伯」孫玉伯和他心腹手下「律香川」之間的恩怨情仇,谷峰和岳華在片中有許多鬥智鬥力的精彩互動。

 在進入重點之前,要介紹兩樣道具:七星針與天羅紗。七星針是一種相當精巧的機關暗器,用之於人深入骨髓,針上之毒無藥可救。天羅紗是老伯專用的護身寶器,長得就像一條圍巾(事實上,它真的是一條圍巾。)天羅紗能抵擋物理攻擊,刀槍不入,只要披在身上就沒人傷得了你。

 故事中段,律香川以「七星針」暗算老伯未果,老伯負傷逃走,律香川忙著趕盡殺絕的時候,老伯卻已經逃出生天用功療傷。

 那個鏡頭我印象非常深刻,谷峰坐在石床之上打著赤膊盤腿運功,隨著他額上汗珠越來越多,七星針露出體外的部份也越來越長,臉上籠罩的黑氣也逐漸消散。最後七星針「噹啷」一聲掉在地上。

 此時老伯說話了,面對著鏡頭:

 「我只告訴你(律香川)七星針無藥可救,卻沒告訴你,內功好的人不能運功把毒逼出來。」

 第二個印象深刻的鏡頭,是孟星魂決戰律香川,兩人在小亭打得難分難解,孟星魂雖然佔上風,奈何律有天羅紗護體,打了老半天只能用詭計劃傷律香川小臂,並沒有達到剋敵致勝的目標。

 結果說時遲遲,那時快快,老伯也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,飛將軍一般從天而降,龍頭拐照人家背上「哼」地就是一記紅不讓!律香川狂吐狗血不題,老伯還要落井下石講風涼話:

 「我只告訴你天羅紗刀槍不入,卻沒告訴你它不能抵擋內力攻擊。」

 雖然老伯一直在強調內力,但是我認為他最厲害的地方還不是內力--是逆轉上風之後,得理不饒人的冷笑碎碎唸。設身處地想,如果我是律香川,心裡頭第一個念頭會是:

 Papa don't preach.

 老伯你不要再碎了!!

 這就是為什麼我非常尊敬老前輩,正所謂「酒是陳的香,薑是老的辣」,年青或許是本錢,但是有本錢不代表你就能賺錢,只是比較不怕賠錢。學習前輩先賢的經驗和手腕,學著讓自己「少年老成」,才是我所嚮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