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5月19日 星期六

江湖奇俠255:盧瑞與方紹德的人物小傳(二十四)


  方紹德跟雙神鷹捉迷藏,一寫寫了兩三頁,看起來沒什麼意義的景物描寫,其實都是為了舖陳金羅漢的出場。不肖生把鏡頭焦點分別鎖在方紹德和雙神鷹身上,神鷹在天空飛來飛去,方紹德在山上急起直追。說實在這個場景用得好,如果不是在山上,在平地,那雙神鷹的翱翔英姿,看起來跟放風箏一樣,沒什麼了不起;可是偏偏在嵩山山巔,有那奇峰異石的相互掩映,方紹德又是有道法的人,行走山嶺如履平地,所以在他感覺不如何,讀者卻覺得非常過癮。

 從原書第三冊一三五頁到一三七頁的描寫,都是方紹德的獨角戲,從他聽到一聲清嘯,遙想雙神鷹是有人豢養的,一路循聲音追去,卻落入迷霧之中;這時紅日初昇,山中霧氣來得奇異,方紹德有看破這層濃霧也是道法,為了保護自己或什麼的也未可知(其實只是故做神秘),雙神鷹隨著清嘯聲又向山頂飛去,方紹德也起腳快追,結果太陽漸漸昇起來了,方紹德還是落在迷霧之中。

 這段描寫可以比照朱復拜師笑道人那一段,朱復落入了笑道人佈的「八陣圖」中,整個晚上在粉筆格子裡跑步,只是原地踏步,他卻以為已經夜行千里,陣法解開之後差點軟腳,因為意識騙你,身體的疲累不會騙你。

 方紹德在濃霧中追鷹,這描寫稍有不同,金羅漢出場總是神神秘秘,只有在給楊繼新做媒的時候比較沒遮掩,因為楊繼新是麻瓜,他不懂這些。金羅漢的長嘯、濃霧和雙鷹都是為了要烘托他的道法高強,就只是這樣而已,方紹德一路追鷹,心思的轉變更顯出他真的只是一介屁孩。

 上回筆記說到,方紹德本來想放飛劍斬鷹,後來想想,如果把雙鷹馴服了,豈不是一對好幫手?這時候他眼睛裡面看到,耳朵聽到,兩鷹一面遞一聲的叫著,一面在頭頂上翻飛迴繞,顯出欲下不敢,欲去不捨的模樣。

 方紹德仰空笑道:「怕甚麼?也知道不敢下來嗎?你們這一對孽障,在深山大澤之中,修練得有今日,也非容易!我和你們並無仇怨,不值得將你們傷害;你們若是能領會我的言語,明白我的好意,我不嫌你們是異類,願意收你們做徒弟。」

 上文這段獨白抄錄自原書第三冊第一三五頁,首先那個「孽障」讓人家看了就生氣。金羅漢總是叫雙神鷹「這一對孽障」,那是他的習慣,因為雙神鷹是他的徒兒,大人罵小孩,還沒有什麼關係,因為雙神鷹事實上也滿皮的;可是方紹德自己也這樣講,聽起來就很火了。元人就說吧,「你忘記你的媽媽只是一隻猴子?猴子跟老鷹誰大?你居然叫人家『孽障』?你是猴子養大的你知道嗎?去問問森林王子,狼孩毛克利,他幾時叫過大熊跟黑豹叫『孽障』,一叫出來真的十個毛克利都不夠死。」

 一口一聲「孽障」、「異類」講得真好聽,仗著自己會道法就了不起了嗎?方紹德一路講話都是這樣很屁很屁,讓人家罵個不停。這一回筆記講的概論較多,細部描寫塞不下,欲知後續如何,請看下回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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