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「我聞到行俠仗義的味道了。」頭戴雁翎帽的官差說著,把鴿子放回天空。
另一名官差噹啷啷把玩著鐵鍊,掛鞍備馬,目標孫駝子的小酒店。
2
「殺人啊!搶劫啊!有沒有人來行俠仗義啊!有沒有人啊!」
野店中總共有四個人,店東孫駝子不算的話,一張桌子擠上了青年俠少、疤面惡漢和紈褲子弟,另外一桌只有一隻趴在桌上的醉貓。
一把九環刀劈在木桌上,紈褲子弟嚇得牙齒猛打架,青年俠少氣定神閒,右手覆在左手上面。
「怎麼樣,要錢還是要命?」
「要、要錢又怎怎,命又怎樣?」
「要錢的話,叫你這位帶劍的師父,」疤面惡漢比比青年俠少,「跟老子打過一場,打死算完!要命的話,嘿嘿……快點把銀子拿出來!」
紈褲子弟望向青年俠少。
青年俠少一派淡定,淺啜一口清茶,左手中指上有個金戒指,然而疤面惡漢卻像沒看到似的,咬定紈褲子弟大聲嚷嚷:
「他媽的,到底怎樣──快點決定!」
說到氣頭上,左手一拍木桌,九環刀跳上他右手,鄰桌的醉貓動了動。
青年俠少微微抬眼,瞧不起人似的斜睨一眼疤面惡漢:
「嗯。」
「嗯是怎樣?」
「徒兒公子,把錢給他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才剛拜師就不聽師父的話嗎?我已經說了,把錢給他。」
「師父你不是說……」
「我已經說了,把錢給他!」
青年俠少這時卻怒了,疤面惡漢大笑。
「說什麼,金級認證,松風劍法高幾等,竟然連反抗都不敢?」
「傻徒弟,你懂什麼?我們武道中人,練武旨在健體強身,誰叫你好勇鬥狠來著?罷罷罷,你才初入我門下,學藝未精,怪不得你,要是你的劍法修煉到為師這等境界,肯定不會遲疑,馬上給錢。」
紈褲子弟無奈,起身掏銀兩買單,繞過俠少身邊,冷不防奪走桌上寶劍,連出鞘也不會出鞘,兩手把劍照著疤面惡漢就打!
「令老母,本少爺跟你拚了!」
「跟我鬥,就憑你?」
「徒兒啊,我看你還是把錢給他……」
「啪」地一聲,疤面惡漢頭部中「劍」,倒地不起,紈褲子弟癡了,看著劍鞘喃喃自語道:「姥姥,難道我有劍氣?明明就沒打中啊。」
青年俠少看得分明,擊倒惡漢的「凶器」是一塊不小的木牌,說不小還真不小,大概只有墓碑那麼大,上頭刻了六個字:「段長人/殺手劍」。
「鄉巴佬,只有木級認證。」青年俠少暗道,他徒弟還在發癡。
忽然聽到一聲好大的呵欠,回頭看時,隔壁桌的醉貓正在伸懶腰。
一直龜縮在灶邊,藏頭露尾的孫駝子,這時卻突然現身了,「兩位差爺,是他們,就是他們在行俠仗義!」
3
「是誰在行俠仗義啊?」
「是誰在行俠仗義啊?」
兩名官差下得馬來,問都不問兜頭便打,說也奇怪,金級認證的青年俠少照掛無事牌,朴刀鐵鍊全往醉貓身上招呼,醉貓卻像泥鰍般滑溜,把兩名官差當成猴兒耍。
「搜魂鬼差天羅地網,才只有木級認證,我看你怎麼招架!」青年俠少這時倒是熱心,全然不似剛才的淡定。
兩名官差陰惻惻的,不折不撓,磔磔怪笑擺成犄角之勢,準備第二波合體攻擊,這時卻聽紈褲子弟出聲:
「是我,是我在行俠仗義!」
兩名官差如舐血蒼蠅,一聽到有人「行俠仗義」便像遊魂般飄過去。
「是你在行俠仗義嗎?」
「是你在行俠仗義嗎?」
「我叫段長人,這是我的殺手劍。」紈褲子弟舉劍自首說。
醉貓的眼睛睜得老大!
「行俠仗義依法納稅。」
「自首繳費,抓到雙倍!」
「成,這是五兩銀子,不用找了。」
兩名官差收斂羽翼,立馬就走,現場案發狀況如何,像是全然不知。
「孫駝子,下次放機靈點!」
「放機靈點,孫駝子!」
紈褲子弟把劍一拋,指著青年俠少大罵道:
「令老母,本少爺劍法不如你好,難道五兩銀子還付不起嗎?」
青年俠少淡定,淺啜一口清茶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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