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奇俠06：笑道人有三十六個徒弟

《江湖奇俠傳》前一條筆記的重點，在於「清虛觀崑崙大會師」，從柳遲為訪名師（即笑道人）受指引進入清虛觀開始，平江不肖生藉由柳遲的穿針引線，讓他半夜打坐不著，偷偷躲在壁角偷聽，間接也帶讀者參與了這張武林盛會。

　原本想大致介紹「崑崙派」的組織脈絡，結果因為「紅姑」太重要、太搶眼而耽誤了一條筆記，今番想再開張，卻又多有考慮──因為「清虛觀崑崙大會師」雖然聲勢浩大，對於故事的後續影響卻沒有想像中要緊。

　笑道人是《江湖奇俠傳》裡面真正的「穿針引線人」，幾乎每逢情節曲折轉節之處，都會有笑道人的出現，要不是笑道人就是金羅漢，崑崙派就他們兩個最神！笑道人雖然有三十六個徒弟，縱觀前一百零六回故事，也並沒有把每個人的出身來歷都詳細交代。根據柳遲壁角偷聽的資料顯示，值得注意的人物除了第一辣媽「紅姑」以外，再來就是笑道人的大徒弟「楊天池」（小名義拾兒）。

　楊天池的故事很快會有交代，在「清虛觀崑崙大會師」這一關目當中，他是第一次出場，聚會坐首席，主要是向師尊報告他的一位不肖弟子，叫做「貫曉鐘」的奸佞行止。

　平江不肖生雖然是活躍於二○年代（《江湖奇俠傳》寫於1920年間）的老派作家，思想卻不比梁羽生更古板，甚至還引領金庸小說的思考創作。笑道人雖然是屬於名門正派（故事中預設「崑崙」為名門正宗、「崆峒」為旁門左道），他收的三十六個徒弟卻也是良莠不齊，正所謂「樹大有枯枝」真的一點不錯。

　「清虛觀會師」當中，大弟子楊天池報告貫曉鐘的奸佞行徑，從不肖生後續補述「義拾兒」出身的行動看來，楊天池是一個正派人物，足以證明他對貫曉鐘的諸般形容沒有說謊。而貫曉鐘呢？看完一百零六回元人對他沒有特別的印象，所以他也無從為自己申辯，元人只能跟著承認他是壞人。

　三十六名弟子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，這表示笑道人門下弟子兼容並蓄，表示作者不肖生觀念靈活。如果讀者有看梁羽生小說就知道，梁羽生對於人物設定經常流於死板，好人的兒孫就一定是好人，壞人的後代就一定是壞人！大家經常會說「看金庸小說多麼靈活，好人（如郭靖）的女兒也可以是壞人（如郭芙），梁羽生就不會這麼想。」但是元人真的要說，會有這種靈活觀念會這麼想的人，金庸並不是第一個！

　《江湖奇俠傳》從「清虛觀崑崙大會師」開始，會逐漸轉入人物小傳的部份。《江湖奇俠傳》雖然篇幅很長，卷帙浩繁，實際上並沒有一個獨立、統一的架構，這樣一個「說不完的故事」是由許許多多的人物小說編織連結組合而成的。

　如無意外的話，下一條筆記記述的將是「金羅漢」呂宣良，崑崙派的長老級人物，地位比笑道人還崇高。以金庸小說《笑傲江湖》來比喻，如果笑道人是「岳不群」，金羅漢就是「風清揚」！這個比喻跟人物的正邪屬性無關，因為岳不群是華山派當代掌門，而風清揚是神秘的太師叔，他們兩人的地位跟笑道人及金羅漢差不多相等。

　又，金羅漢即是柳遲真正的師父。